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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白头山上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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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阿遥和杨骎辞别渔港小吏尹大人,向着白头山进发。

准备工作基本上都是阿遥在操持,包括寻找向导、设计进山的路线、准备物资等等等等,全都由阿遥出面和尹大人交涉,愣是不让杨骎插手。

“为什么,”杨骎既有不解,也有不安,“你是不是想撇下我单干?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没门儿!你找着那东西是真的假的、能用不能用、有用没用都得我说了算,你甭想做手脚!”

阿遥看着杨骎跳脚的样子,愣怔了一下,然后给了他一个不可理喻的评价。

“我不可理喻?”杨骎指着自己的鼻尖,“我不可理喻?到底谁不可理喻!”

阿遥压低了声音:“你耍你的公子脾气也得给我看看地方,分清场合!你出面,尹大人问你为什么要进山,进山干什么,你怎么回答?”

杨骎不假思索表示:“随便编个理由不就完了!”

“你编了,人家信吗?”

“爱信不信!”

阿遥以手扶额叹息。

她听说跟谁待在一起久了,那脑力就势必会向对方靠近,她觉得杨骎估计是跟高昌济走得近了,他那原来可被称作脑子的部分正一发不可收拾的江河日下,已经不比高昌济要聪明多少了。

她缓了缓,然后把杨骎拉到一边,语速放慢,否则她怕以他此刻的脑力,自己说快了他都理解不了。

“以你的身份,无论是大唐的鸿胪寺卿也好,前安东都护府大都督的长子也好,你觉得你的下落,会没有人在打听吗?一旦被人威胁了,你怎么知道尹大人不会泄露你的行迹呢?”

杨骎双臂环在胸前:“我跟你是一起的,你出面和我出面难道不一样吗?人家知道了你去哪,自然就知道我去哪了!”

阿遥见他还是没明白,只得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耐着性子给他解释:“阿遥是谁?是跟着你的女人,是一个化名,是没人认识的存在,只要阿遥一离开这里,就相当于绝迹。而你,作为跟着阿遥的男人,自然也就无法追踪了。这就是化名和假身份的意义!”

杨骎看着她郑重其事的表情,眨了一下眼睛,没忍住问了一句:“这些,都是你跟谁学的?”

阿遥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么没头没脑的一问,眉头微蹙,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杨骎继续追问:“是魏强教你的吗?”

只能是魏强了,不可能是别人,杨骎想,她没有别的地方去接受这样的训练和教导。

阿遥直接在杨骎脑门上敲了一个爆栗。

“我求求你,你是被高昌济附体了吗?”阿遥觉得自己有点叫天天不应的绝望,“魏强为什么要教我这些?是他自己活腻歪了不怕暴露,还是我疯了要向他主动求学?”

没人教,那就是天生端这碗饭的了。

杨骎陷入了沉思,到底是自己把她拖入了这摊泥涂一般难以抽身的事业,还是她命中注定要走到这条路上来、命运只是适时地将她引上了轨道?

“你不能这样,你老这么犯糊涂这事真没法干下去了,”阿遥不知道杨骎在想什么,她就只是自己干着急,“这事必须我出面,只能我出面。”

“可我是男人,让女人出面张罗算怎么回事!”

“你放心吧男子汉,有你出面的时候,我绝不跟你客气!”

杨骎骄傲的自尊心得到了一点点满足,阿遥把他拉到一边。

“你总不希望再遭一回土浑殁那样的刺杀吧?”

见杨骎总算是理智有点回魂的样子,阿遥指指他的胸口又点点自己的:“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孤木难支、我,半死不活,怎么办?你说怎么办?指望谁去?咱俩一起抱头等死吗?”

杨骎承认她说的有道理,是自己短视了。

阿遥就乘胜追击地开始敲打他:“还说什么我撇下你单干的话,你我之间,现在连这么一点点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吗?啊?!”

不等杨骎做出解释和回答,阿遥继续推进攻势:“你能不能听我一回!”

杨骎服软:“听,我听,这回都听你的。”

“这一路上听我指挥!记住没有?”

“听可以听,但你得给人说话的机会,你不能一言堂,你说啥是啥,我得参与讨论和决策。”

“就俩人,有必要吗?”

杨骎一晃脑袋:“那我坚决捍卫我发言的权利,以及否决你不明智的决策,避免我们在错误的路线上一走到底,没了转圜的余地。”

“随你他妈的便吧!”

“你这脏话又是跟谁学的?粗鄙不粗鄙!你回来,我话还没说完呢!”

尹大人待客不可谓不周到,按照阿遥的吩咐,雇了一辆驴车和一个驾车的老车夫,连带进山的一并工具物件也都按采参客的标准准备齐全,并且深谙礼数,不该问的一句也不多问。而尹夫人也是个实在人,准备了大饼馒头的干粮不说,将那肉干肉脯并自家腌的小咸鱼与辣白菜也满满地装了些给阿遥她们路上吃。

赶车的车夫是个醉鬼,酒瓶子不离身,人坐在车上晃晃悠悠的,但车倒是赶得稳,容得阿遥在车上一边慢悠悠地吃大饼,一边卷起车帘看窗外的雪景。

杨骎要把车帘放下来:“雪有什么好看的,帘子放下来挡风吧。”

阿遥把帘子又卷上去:“这样很有春游的感觉。”

杨骎不屑地一嗤:“这算什么春游?景也没个好看的景,吃也没点像样的食!”

阿遥并不受他话的影响,自己回忆自己的:“上学那会儿,据说要去东都春游,我那时候日盼夜盼,谁承想,还没赶上春游我就被女学除名了。”

她看着窗外光秃秃的一条道路和两边绵延的厚雪:“这才是我第一次春游呢。”

杨骎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把刚才那句话给抽回去。

既然无可撤回,于是他开始往回找补:“你喜欢东都?那咱们回去在东都住一个月,我在东都住在绿竹巷,清静不说,整条巷子都种着竹子,出了门转过一条街就是南市……”

他看见阿遥望着窗外的面孔毫无表情,没有显示出一丝的兴趣。

阿遥不是对春游和东都没有兴趣,而是不再给人生做那么遥远的规划。

以免因为无法实现而感到空欢喜。

杨骎拿膝盖撞了撞阿遥的腿,没话找话地说:“你跟我说说你的那个什么猜测。”

阿遥转过身来:“什么猜测?”

“魏强把东西藏哪儿了?”

“你跟着我走就行了,问那么仔细干嘛?”

“你又想跟我耍心眼子是不是?”

“是,我打算找着东西以后把你扔雪山里冻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你敢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

“没我你回不去,别说回长安了,你连大唐境内你都进不去,你要身份没身份,要印鉴没印鉴的,谁知道你是从哪钻出来的黑户!”

“我当然是有我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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