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晕不是长久之计,担心这件事被沈醉揪住不放,第二天一早苏百凝就和三七偷偷带上白柑香豆返回了临京城。
香坊的后院设有一间工作室,平日的研发、制香都在这里完成。现在白柑香豆有了,她便按照先前研制好的配方开始制作。
这两日,前厅的生意她全权交由三七照顾,虽然知道他嘴笨、脑子也不够灵活,但苏百凝并不介意,毕竟赚钱是副业,完成系统任务才是主业,只要东西别被偷了抢了去就好。
第三日,香粉制作完成,苏百凝给它起了个很通俗易懂的名字——下饭香。
“三七!三七!快来试试看!”
这是她独立研制出的第一款特殊功能类香粉,她迫不及待地想试验一下效果。
两个脑袋凑到一起,精致的小瓷罐中飘散出一股奇异的芬芳,像春天的百花争艳中夹着夏日熟透的鲜橙果粒爆炸,香而不腻。
“三七,你有没有种很想吃点什么的感觉?”
苏百凝觉得胃里像有一匹饿狼在咆哮。
三七点头如捣蒜。
嗬,看来配方很成功呀!
于是她立马选择闭店,二人逛吃逛吃买了两笼小包子、两块油炸糕、两碗刀削面,坐在街边大快朵颐起来。
傍晚时分两人才打着嗝、揉着肚子回到苏府,本想找个借口躲过晚饭,结果正遇上后厨传菜,红烧肉的香气一飘,苏百凝含泪大喊“给我来两碗大米饭!”
苏百凝坐在饭桌前欲哭无泪,边打嗝边苦着脸扒拉米饭,香甜的焖汁往软糯的白饭上一淋,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难受的就是——肚子饱了,嘴还没饱。
冬青纳闷,“小姐今日食欲这般好,为何还要苦着脸?”
玉竹摇摇头,“听后院说,三七也是这幅样子呢。”
*
苏百凝前脚刚夹着尾巴从九溪寨离开,沈醉后脚赶到时便扑了个空。
看着空落落的房间,他无奈摇头。
倒是小瞧她了,烧还没退就敢跑,看来还不能将她逼得太紧。
“王爷,要追吗?”手下犹豫着问。
“不必。”沈醉有些头疼地皱皱眉,将手中拎着的一叠油纸方包递给他,“连同我昨日带回来的几服药一起送去苏府。”
苏百凝这边人不见了,收货的下家也不安分。
那人被关押后宁死不语,还时不时找机会寻死,好在次次被看守眼疾手快拦下。可就在第三日审讯时,他突然在看守面前口吐鲜血暴毙而亡。
经医官查验,在他的后脖颈处发现了一个针尖大小的红点,就是从这里被植入了一种非常常见的毒药,毒发时间在二十四小时之内。
听到这儿,沈醉第一反应竟是庆幸苏百凝两日前就已离开九溪寨,这让他无法怀疑是她动的手脚。
下毒的另有其人,可想要突破萧文王军的层层守卫,绝不是件易事。
人死不能复生,线索又这样白白中断了。
交货的茅草屋中也没有任何线索遗留,王军只好先返回临京,继续从茶馆的薛老板、张三的当铺与制赝基地、送货的马二身上再寻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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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沈醉下朝回来,懒懒地坐在书房的软塌上梳理案情线索,风吹拂过他额边未束起的碎发,光线柔和了他沉静的眉眼。
他仔细想来,总觉得最近发生的一切都莫名有些反常,像在被人牵着鼻子走。一环接一环的线索像被人安排好了送上门来,而每当事件有些眉目时,又总会以某种方式戛然而止,重新陷入迷雾。
杜衡走进来,将一盏茶轻轻端到沈醉面前的案几上。
沈醉思绪被打断,但并未抬眼,熟悉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余光瞟见他并未离开,便知他有话要说,这才抬眼看向他。
杜衡相貌清秀,是萧文王府的掌事管家,府内事务皆由他一手打理操办,近来监视苏百凝的任务便交到了他的手上。
“听闻,王妃在永乐街开了间香坊。”
闻言,沈醉的视线重新落回茶中,他轻轻吹了吹,几片浮着的茶叶像随波逐流的小舟,飘飘荡荡。
“我知道,估计是在家呆着无聊。随她去吧。”
杜衡笑笑,“王妃出身尊贵,自小接触茶道、花艺与点香,但王妃性子不够安分,皆学艺不精。”
“所以。”
“所以,在下认为王爷可以去王妃的香坊瞧瞧,或许会有什么不寻常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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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苏百凝与单主约定好来取货的日子。
男人明显比上次见面时又瘦了一圈,她看着都揪心。
她向男人仔细交代了用香方式,并嘱咐七日后再来一次,好根据他的具体情况判断是否需要改变香料浓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