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回月和江望舟走在中间,闻春尽楚沉在前,白弦潭逐雾在后。
“怕不怕?”江望舟问。
“不怕。”上辈子什么都见过了,还有什么可以怕的呢。
“你父母怎么去世的?”
“不知道,在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裴回月是真的不记得了,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只是偶尔在梦中会看到一个高大的青年人在地里种菜,一个美丽的女人坐在旁边一个小板凳上看书,一个小豆丁在地里吭哧吭哧地拔草,然后把拔下来的草像献宝似的给青年人和女人看。
“那你怎么……”江望舟想问他这么多年怎么活下来的,但想到问了后会让他想起以前的痛苦,就又不想问了。
想着电视剧里的有的穷人饿的吃草根吃树皮,甚至吃泥土,就一阵心疼这小崽子。
裴回月看着他眼中的心疼,不像假的,“我家地里种了很多菜,我自己也会种,我还会养鸡,够我吃了。”
够吃还这么瘦?
“村里有人欺负你吗?”江望舟救下他的时候就看着到了他背上的一大片淤青,看样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裴回月沉默了。
“下次遇见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们,”江望舟摸摸他的头,“你以后可以把云清宗当你自己的家,云清宗的人都很好的。”
裴回月平静的心湖像是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一圈圈涟漪。
他本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死灰,却不想死灰却有一点复燃的迹象。
“那你呢?你会对我好吗?”话一说出口,裴回月就后悔了,要求上辈子的敌人对他好,他在想什么?
江望舟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当然了,你是我小师弟,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
裴回月内心没有触动那是假的,虽然他们俩人上辈子打了不少架,但这辈子他还没有入魔,江望舟也没有与他为敌,那就先浅浅放过他吧。
几人去了裁缝铺,准备用同样的方式套话。
“这次让我来!”白弦蠢蠢欲试。
大家都没意见。
等他装扮好,众人一看,啧,鬼见了都得叫一句,“鬼啊!!”
他直接朱砂兑水,把白袍染成了红色,头发披散在前面,还一滴一滴往下滴着朱砂水。手也被朱砂水染的红红的。
几人躲在暗处,看着白弦表演。
白弦走到裁缝铺老板的床前,施了个术法让他醒来。
裁缝铺老板在睡梦中觉得有东西一滴一滴地滴在他头上。
屋子漏雨了吗?
他缓缓睁开眼,一只满是红色“血液”骨节分明的手,正悬在他的头顶,“血液”浸染了白色的衣袖,正往下一滴一滴滴着。
然后这只手便往他的脖子袭去,裁缝铺老板吓的,条件反射将手拍开,然后坐起来,在枕头地下摸出了一把刀,指着白弦。
他这才看到,他面前的东西,浑身是血,头发披散,“血液”一滴一滴地掉落下来。
想起他刚刚拍开手的时候,触感一片冰凉,这不是活人该有的体温。
“你…你…”裁缝铺老板结结巴巴。
“畜牲!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