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像是颗要爆炸的草莓。他眨了几下眼睛,刚刚顺从地闭上,又弹起来,将蜜一把抓起来放到门口。
“……你不能在这里,回去。”
“哈?”
“今天晚上不能一起。”
“哈?你不是没有生气吗?”
“嗯,不是生气。”
“那为什么要我回去?”
“……”
“你是晚上要出去约会?”
“怎么可能……还有你在一个人兴奋什么?!”
“没、没有啦。晚上我一个人会害怕呀。”
“……那先等你睡着了,我再过去找你。”
“我都睡着了,你来不来有什么区别呀?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那是……”
“是什么?”
“……是我以为只有那么一点时间……”
“所以是因为你以为我快要死了,才哄我的吗?难道我不死了,你就不爱我了吗?!”
“不是,不许说什么死不死的!”
“那是什么?”
“……”佐助捂住了脸,通红的耳根暴露在空气中:“是我,我好像是、是变态。”
蜜满脸问号。
毕竟如果佐助是变态的话,世界上就没几个正常人了。她眼睛一眯,一声冷笑:“呵……你是不是想要冷处理,然后冷暴力,最后跟我分手?”
“分手这种事想都别想!”
“很好,我也是这样想的。什么‘变态’啊……编谎话也不找个像样点的。”蜜昂首挺胸地又躺回枕头上:“既然宇智波天皇把你哄好了,现在轮到你安慰宇智波天皇了。”
这招反客为主,成功把佐助打得无言以对。他呆站了几秒,只好拖着椅子坐到了床边。
蜜回忆起白日里的经历,酝酿了一下,又气得直捶床:“我现在开始讨厌五条家的两个老头子,他们跟那些老橘子没有区别!每个人脑子里都只有‘利益’,都只想占到更多便宜而已!”
话说到这里,蜜坐起来托着下巴:“可是五条家如果打算利用我们的话,难道不是应该把小心思都藏好吗?毕竟我们两个都不擅长阴谋诡计,他们要是装模作样,能够骗很久。”
准确来说,两个宇智波都是把‘单纯’两个字写在脸上的人。只是当武力值高到一定程度,自然就会对这些雕虫小技生出轻视。
佐助忽然出声:“大长老,是故意叫你一起去的。”
“……故意的?”
蜜皱起眉,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五条大长老很担心族地的安危,请蜜先返回五条家。然而到了族地,现场明明在两方对峙,他却让蜜和佐助‘去吃点心’。甚至蜜刨根问底的时候,他也并不讳言地当着所有人和盘托出……
蜜:“他并不需要我们出手……”
在忍者世界里,佐助习惯了同伴躲到他身后,对于狐假虎威这件事很熟悉:“他只需要我们出现在那里,在那些家族面前。”
如果说,这个世界里有人了解蜜,那么非五条家的几个人莫属。
五条大长老知道蜜在意什么,所以——
“只要我们和五条老师活着,五条家就立于不败之地……我们和五条家一直立场一致,所以让叛乱者看到我活着到了现场,他们立刻就会认输,因为继续战斗下去除了浪费自家战力,没有任何用处。
“两个老头子知道我有‘咒言术’,所以他们应该不会说谎。关于‘利益’的一切解释,应该都是真的。大长老当时反复说到‘仁义’、‘人心’,按照他们的设想,叛乱者挑起战争在前,五条家反击在后……
“如果说,因为五条家有重要人物在叛乱中牺牲,所以为了平息五条家的怒火,参与叛乱的家族都要赔偿……这种事情说不通啊。即使没有重要人物牺牲,叛乱也是对咒术总监的挑衅,他们也要平息咒术总监的怒火。”
佐助:“所以问题的关键,是谁需要看到五条家的‘仁义’,五条家需要谁的‘人心’。”
“难道是野生咒术师……不对,这些世家根本没把野生咒术师看在眼里。是政府?”
与忍者世界的中的统治者不同,这个世界的政府拥有强力的武装组织。咒术师的力量固然可怕,但是——
蜜以拳击掌:“咒术师虽然比普通人强很多,但是政府手上可是有枪炮、导弹、蘑菇弹啊!”
这似乎能够解释咒术界扭曲的现状了。
蜜有些烦恼:“所以,如果我们猜对了,那么政府的态度也会影响咒术界的运转。而且今天我没有再联系大长老,咒术界的消息我就都不知道了……”
蜜还不知道,这种情况叫做‘被架空’。但是即使蜜把实权夺回手中,匮乏的知识也会让她举步维艰。
“蜜。”
“?”
“你第一次跟我说这些。”
少年的眼睛很亮,明明还是一脸严肃,却能看出来心情愉悦。蜜爬了起来:“好奇怪。明明很生气的,跟你在一起就没那么气了。”
佐助抿了下唇,像是在忍住笑意。那两片粉色的唇瓣随着动作,先是变白,接着更红了。蜜像是被花瓣引诱的蜜蜂,不自觉地将脸凑了过去。
很软,很温暖。
他的呼吸变快了,热乎乎地打在脸上。她伸出舌尖,尝到了甜津津的味道。只是两次敲门,主人家都紧锁大门。
蜜靠在他胸前,发出的声音,是她自己都没想到的轻柔。
“怎么了嘛?我想要那样亲亲。”
“……就这样,快回去。”
蜜发出失望的声音:“啊?还是要把我赶回去啊……算了,我去找小霞一起睡好了。”
“嗯。”
“亲了我就走了。”
佐助发现自己有点‘自作孽不可活’,要不是他先……怎么会这么狼狈。他清了清嗓子,端正坐好:“就一下。”
蜜已经轻快地先行一步。
……好甜。
月光是银色的纱,从窗户照进来。两人虹膜里小小的倒影,渐渐消隐在颤抖的蝶翼之后,温暖的呼吸绞缠在一起。两条柔软的小鱼,在羞怯地问好之后,迫不及待地发出了热情的邀请。
蜜的手心是柔软的棉布。她能感受到棉布下面,肌肉在随着两人逐渐同调的呼吸,在有节奏地张驰。热度从唇齿,从掌心,从他的手臂手掌,传到四肢百骸。她不自觉地将自己缩进这个怀抱,被那双手臂拥着的时候,她就像是在母亲的羊水中一样,被温柔的爱意包裹着,又温暖,又安全。
很快,缺氧窒息的危机感追了上来。蜜快速地喘了几口气,又依依不舍地用脸颊蹭他。她想撒撒娇好再亲一次,溜出嘴的话却是:“佐助,你兜里总揣着什么东西啊?睡觉也不拿出来吗?”
佐助的呼吸还很急促,他顺着蜜的视线,向两人中间看去。
“……”
“……”
蜜突然知道她说错了话……或许也没说错?
即使灵魂视野看见过……但将这种形态和佐助联系起来,是第一次。蜜抬眼,就见佐助满脸空白,似乎已经宕机了。
“我……你还这么小……我、我都说了……”
——我好像是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