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一片和乐融融,乙骨家的餐桌久违地热闹。
不愉快的话题被有意避过,于是能够谈论的,就变成了乙骨世界小时候的趣事。
似乎每个人作为小孩子的时候,都不免出糗。这些糗事被拿出来分享的时候,蜜比起尴尬,更多的是感动。
——家人从没忘记过她。这些陈年旧事被描述得活灵活现,像是被盘得圆润的宝石。
晚上,在蜜的一再要求下,全家人在客厅打地铺,她抱着毯子在几个人中间幸福得滚来滚去。乙骨启太郎伸手一捞……一个按在左边,一个挡在右边,父亲大人达成了左拥右抱成就。
蜜拿头在父亲怀中拱得开心,嘴里‘爸爸爸爸’地喵个不停。一家人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困意占领了意识,嘀嘀咕咕的卧谈会才止息。
因为启太郎特地请了假,采购变成了家庭出游,拜访邻居也是全家上阵。整条街区都知道乙骨家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祝贺、祝福的话灌了满耳朵。
在连续睡了三天客厅之后,蜜终于大发慈悲,放大家回到了久违的卧室。客房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逛街时买的内外衣服被挂进衣橱,这个家里也有了属于佐助的私人领地。
要说唯一美中不足的……在家里,亲亲变成了地下活动。
好哥哥忧太并没有告状,反而开启了紧迫盯人。往往两人看四下无人,刚刚凑到一起,背后就会有道正义的光出现。
“哥哥你干嘛!我会对佐助负责的!”
“谁跟你说这种事啊!而且怎么轮到你负责啦!?”
抗议无效。
蜜又撒娇又抱怨,可惜哥哥完全不吃这一套,铁面无私地把佐助抓去,悄悄进行了一场‘男人间的谈话’。
信息量爆炸的现代,即使没有特意去接触这些……生理课和网络,也会带给青春期的孩子们足以保护自身安全的知识,避免他们还没到法定年龄就先升级了辈分。拉拉小手什么的,通情达理的大舅哥也不会不许。
当然,些许阻碍而已,热情并不会因此就消退。
互道晚安后各自回房的第一天晚上,蜜熄了灯、抱着枕头,正要踮着脚尖从走廊潜逃进客房,窗户就轻轻响了。
蜜丢下枕头趴在了窗台上,看着挂在窗外的少年的脸。
——真没想到,一脸呆气的佐助也会做这种事。
“罗密欧啊罗密欧,为什么你是罗密欧?”
“?”
佐助并不懂这个名著梗,满脸疑惑地将上半身探进窗户。
蜜踮起脚,亲在了他的脸颊上。
于是也不需要疑惑了,窗户被飞快地合拢,蜜感觉到腰间一紧,接着她悬空了。
温暖的怀抱带着香味,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那是一起去买的沐浴露。两条灼热的手臂在腰上,透过单薄的睡衣,将温度传递过来。
“想要,亲。”
这次出声的是佐助。
蜜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嗯!”
她被放在了书桌上。这次,佐助眼中有两轮明亮的弯月,和两个小小的她。
温热又柔软的唇分别落在了眼睑和脸颊,少年眼中的期待,在敦促她赶紧回礼。
蜜一向大方又诚实,自然不会让他失望。
两人一来一回,非常有礼。
有时亲吻落下得很快,有时又很慢。唯一共同的是,她只能感觉到柔软和灼热。坚硬的牙齿什么的,仿佛根本不存在。
——这个战斗时速度比闪电还快的家伙,竟然也有慢动作的时候。
蜜忍不住想。
亲在脸颊时,被亲的人会不自觉地把脸送上来;亲在眼睑时,那只眼睛闭上时眼睫会颤抖,嘴唇还能感觉到眼珠的转动;亲在嘴唇时,两人会不自觉地靠近,呼吸的空气也会交融在一起。
白日里积攒的热情,如涓涓细流般淌出来。
她能感觉到腰侧,那两只手握住的地方有些潮——原来是佐助那双握刀的手在出汗啊……
“手这么容易出汗的话,不会握不住刀吗?”
“平时……不会出汗的。”
少年微红的脸在月色下十分诱人,像是水蜜桃,蜜忍不住用脸颊去蹭他的。
……然后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脸颊贴着脸颊,光滑得像绸缎,又软乎乎热烘烘地,完全想不到他板着脸的时候也用的同一张脸。耳朵贴着耳朵,能听到发丝摩擦、脉搏跳动的声音。下巴放在颈窝的时候,能看到他后脑毛扎扎的头发也很可爱,每根都很有脾气。
亲亲变成了贴贴,蜜挂在了少年的脖子上,开始玩他的头发。按住他的头发,松手时就会立刻弹起来,这么傻乎乎的游戏,放在半个小时前蜜都会觉得匪夷所思,此时她却乐此不疲。
少年将她整个按进怀里,乖乖地任由她摆弄。也许两人腻歪了很久,但分明只有月亮移动了些许,
“一个人睡,害怕吗?”
少年的问题,目的很明显了。
“怕!”
回想当年,在木叶村的公寓中,相依为命的两个孩子并排躺在一张单人床上,中间还能留出一道宽敞的空位。
如今,佐助的长手长脚几乎一个人就能占满床铺,怀里的位置正正好好镶进去一个她,她的枕头就是佐助的手臂和胸膛。
再没有比这更幸福、更安全的地方了。
在启太郎和忧太醒来之前,佐助就会翻窗返回客房。
仅仅几天而已,彼此的心跳就成了最熟悉的声音,彼此的温度成了最期待的事。
拥抱怎么也不够,亲吻怎么也不够。
家人也好,恋人也好,一切都那么符合心意,时间开始过得飞快。仅仅两周的平凡生活,她和佐助似乎都变成了普通的孩子。
他们像是小时候一样,又比小时候要亲密得多。生活在和平安宁的普通城市,每天在彼此的怀抱中普通地醒来。
口杯要并排放在一起,牙刷用完也要摆成交叉的样子,像是在拥抱。每当蜜认真地做这件事的时候,总能从镜子里看见佐助微微勾起的唇角。
洗完脸,闭着眼睛摸面巾的时候,佐助会将它递进手心。
接着,小情侣会转到厨房,挑起为一家人准备早餐的重任——煎几个鸡蛋,热好牛奶,组装三明治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