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瑜皱眉:“?”
“唉,”江翎瑜似笑非笑,“你跟我这新官上任有什么区别,大个的愣头青,到头来还看不起我?”
唐煦遥被美人训得脸红,走路气势都弱了三分,抬手握住江翎瑜瘦薄的肩:“霖儿我错了,以后我不敢说你了,实在对不住。”
“嘁,”江翎瑜粉面丹唇,笑容甜软,雪白细长的指头戳在唐煦遥脸颊上,“你傻,我不跟你计较。”
唐煦遥握着美人发凉的素手,打趣他:“你倒真是大度。”
江翎瑜不忌惮什么,大大方方倚在唐煦遥怀里,不愿意多走路,只让他这身体健硕的在后面推着,边笑边聊。
廖无春听东厂宦官说江翎瑜还没走,一通好找,可算在千步廊撞见,匆忙迎上去:“见过江大人,见过唐将军。”
江翎瑜见廖无春行完礼也不走,上前问他:“怎么,有事找我们?”
廖无春说:“江大人,圣上说阴历八月十五将至,请您与四时观的高功们在文华殿召集群臣讲经论道。”
江翎瑜很疑惑:“高功讲经就是了,为何叫我?”
“圣上曾听太傅大人说起,您自幼研习《周易》,”廖无春传话,“故而圣上觉得,您应该很有此种造诣。”
江翎瑜桃花眼瞪圆了:“??”
有什么不如有个好爹,有事他真把你往外推,没事也推。
事已至此,江翎瑜只得答应:“好,我知道了,谢圣上隆恩。”
廖无春见传达顺利,踏踏实实地回了养心殿,伺候皇帝去了。
“我是有些想不通,”唐煦遥陪着江翎瑜往午门走,边问他,“这观为何叫四时?”
江翎瑜说得简短:“天有四时,春夏秋冬。”
“原来如此,”唐煦遥点头,揽着江翎瑜虚软的身子,低头想仔细瞧瞧他,适时见他形容疲惫,眉头微蹙,“霖儿,你可是身子不适了,脸色这样差。”
江翎瑜歪头倚在唐煦遥心口上:“没什么,只是累得慌。”
“那我这就陪你回去歇息,”唐煦遥环顾四周,巡宫的都是西厂太监,不能抱着美人上轿子,“走慢些吧,省省力气,这里我不便抱你回去。”
“抱着搂着的做什么。”
江翎瑜雪腮浮红,低下头:“我,我又不是不能走。”
唐煦遥听美人嗓音温软,话说得支支吾吾,想着他是害羞了,勾唇揉揉他的发丝,手一捻,柔顺滑腻。
江翎瑜这一头极好的乌发,不束着的时候如瀑倾泻,唐煦遥忽然很想看看他散发戴抹额的样子。
单是一想,都甜得唐煦遥心尖发颤。
回府依旧是坐轿子,江翎瑜在前,唐煦遥在后,路上唐煦遥闻到一股桂花蜜的香味,撩开侧帘看了看,原来是到了市集,经过一个煮糯米藕的摊子。
这味道,可是比京师里最高等的糕饼铺子里煮的还要香。
“先落轿,”唐煦遥说,“我要买些蜜藕。”
为首的轿夫问他:“主子,还要叫江大人吗?”
“不必,”轿子停稳了,唐煦遥拨开帘子下来,“江大人身子不适,就不劳他陪我走这一趟了。”
唐煦遥记着江翎瑜最爱吃甜的,买了一整段,让买卖家放在糖水里煮了又煮,软得入口即化,才捞出来洒了桂花蜜。
唐煦遥接过糯米藕,想着这个挑嘴的小宝贝一定喜欢。
耽搁的这段时候,江翎瑜已经到了府上,回头不见唐煦遥的轿子,问轿夫:“唐将军去哪了?”
“主子,我刚才看见唐将军的轿子停在市集了,”轿夫如实答,“大概一会子就到了。”
江翎瑜蹙眉:“市集?他去市集做什么?”
小狗听见门口有动静,扒开江翎瑜卧房的门,四爪不着地地狂奔过去,抱着江翎瑜的腿呜呜直叫,尾巴转着圈地摇。
“你来了呀。”江翎瑜心下实在欢喜,揽着官袍蹲下,揉揉小狗的脑袋,都没注意唐煦遥的轿子停在身后了。
唐煦遥回来,提着糯米藕下来,俯身唤他:“霖儿。”
江翎瑜闻到一股甜香味,循声看唐煦遥就在自己身侧,轻扯软红的唇冲他笑:“你去哪了?”
唐煦遥把东西递给来迎接的江玉,柔声说:“我在市集买些蜜藕给你,你爱吃甜的不是?”
江翎瑜不跟小狗玩了,一下子倒在唐煦遥怀里,伏在他腿上:“你竟还记得?”
“说笑,”唐煦遥满眼宠溺,“还是那句话,我这未来的夫人爱吃什么,我怎么能不记得。”
江翎瑜让他调笑得羞,轻轻抿唇:“再说,我就不嫁给你了。”
“由不得你。”唐煦遥横抱美人起身,稳稳迈过门槛,时不时低头看一看他淡黑的眉皱着没有,可一望,就对上他清亮的眼睛,潭水似的,实在是美。
进了卧房,唐煦遥放下江翎瑜,他身子一沾床铺,手就背过去摸着腰,想蜷起身子朝床里侧待着。
“你怎么了,”唐煦遥坐在床上,拨开美人冰凉的素手,找着他刚才捂着的地方揉了揉,“不舒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