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瑜眉头轻蹙,嫩红的唇也翘着,就是不伸手接碗筷:“不想吃。”
“那我喂你,”唐煦遥盛好羹汤,端着碗就离他更近了些,“张嘴。”
江翎瑜不张口,直勾勾地看着他。
“小嘴再撅就能拴驴了。”
唐煦遥笑出声来,拿着擓好了羹汤的勺子送到他唇前,“听话,吃些。”
江翎瑜见他如此耐心,不好推却,虽不愿意吃,但还是张口抿了些。
唐煦遥一边喂他吃着羹汤,一边问:“今日皇帝找你是有什么事?”
“让我续上我父亲没做完的。”
江翎瑜一提这个就愁眉不展:“说什么将内阁势力连根拔起,好烦。”
“也是,”唐煦遥又擓了一勺送上去,“江太傅先前确实没将此事做完,据我所知,内阁的势力还剩下不少,越是地方的地头蛇就越难肃清。”
“皇帝还指了几个武将,说到时要卫护我离京巡案,问我要哪个。”
江翎瑜跟朝廷里的人不太熟,翻着眼睛回忆:“说了你,陈苍,还有个锦衣卫的叶什么。”
唐煦遥挑眉:“叶如烛?”
“对对,”江翎瑜点头,“就是叶如烛。”
唐煦遥将勺子搁在碗里:“那你要的谁?”
江翎瑜看唐煦遥将勺子撂下,以为自己不用再吃东西了,神情有些欣喜,心里盘算起一会子去哪玩,听他问话,抬了眼眸:“你啊。”
唐煦遥含笑点点头,又擓了一勺递上去。
“我不要,”江翎瑜秀眉轻蹙,“你快些吃,我还想玩一会。”
“不成。”
唐煦遥还拿着勺:“这一碗又不多,再吃些。”
“那,”江翎瑜愁眉苦脸,“那我走。”
唐煦遥不以为意:“你这点力气又拧不过我,再跑能跑到哪去?”
江翎瑜没了法子,只得吃了几勺,就闹着真的吃不下,怎么也不再张口了。
唐煦遥见这一碗几乎不剩了,也就饶过了他,自己也端着碗吃了些别的。
“那天弹劾我的人叫高帆?”
江翎瑜很好奇:“他也是内阁的吗?”
“嗯,”唐煦遥将口中的米粒咽净,“先被罚俸禄的叫周竹深,是内阁首辅,高帆是内阁次辅,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玩意,膈应人得紧。”
“那倒是。”
江翎瑜轻叹一声:“可真是苦了我的父亲,天天都和他们费劲周旋,怪不得我父亲时常不悦,回府以后就唉声叹气的。”
唐煦遥随口应和:“是啊,江太傅做官太认真,其实在朝廷里也用不着那么墨守陈规。”
他随口的一句话,倒是点醒了江翎瑜。
不用那么墨守成规,这句话有意思。
两个人用过午膳,唐礼将煮好了的苹果甜汤端上来,唐煦遥给江翎瑜盛了些递上去。
江翎瑜倒是很爱吃甜的,不用唐煦遥喂,自己接过碗拿起勺就小口吃着。
唐煦遥见状问他:“你爱吃甜的?”
江翎瑜“嗯”了一声,没说别的。
唐煦遥想了想,问他:“要是买蜜饯回来,你服药时吃,能不能好受些?”
江翎瑜闻言抬眸看着他,轻轻搁下碗,伸手搂住他的腰让他抱着:“我不想服药。”
唐煦遥搁下碗抱着他,将一只手搭在他腰上暖着:“不要这样歪着身子坐,一会腰又疼了。”
江翎瑜抿着红嫩的唇瓣,起身坐在唐煦遥腿上,伸手环住他肩颈。
“昨日你父亲前来,”唐煦遥抱稳了美人,指腹在他肩侧摩挲,“看着你依偎在我身侧,眼神有些不对。”
“怕什么。”
江翎瑜忽然有些脸红,支支吾吾:“反正....你我都是男儿身,就,就抱着又怎么样?”
唐煦遥见江翎瑜这小脸透着红,知道他是有些害羞了,没再说些别的让他难为情。
可江翎瑜不顾难为情,嫩白的脸颊一个劲往唐煦遥的耳侧蹭着,险些坐不稳。
“坐稳些,”唐煦遥忙抱紧了怀里的美人,轻捏着他柔软的胳臂,“你这细皮嫩肉的,不要让椅子硌着了。”
唐礼想来收拾碗筷,刚走到正堂门口,看两个人又亲热起来,赶紧低着头又回去了。
他心道,这当差的不要太不识时务。
江翎瑜让这暖炉似的唐煦遥抱得暖和,用过膳就犯困,他软声含糊:“我困了。”
“困了?”
唐煦遥也不避讳:“那去我卧房里睡会,醒了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