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强啊,”那位对手这般说道,“月光也是,寿三郎也是,——很期待你们今年在U-17世界杯上的表现呢。”
“到时候再来打一场吧。”
其实后来他们还说了什么,毛利寿三郎没有太多的印象。
因为那时候的他满脑子想着的都是,他!都!还没有!直呼过越知前辈的名字!
也是在那天的比赛交流结束以后,回到酒店的越知月光自然也注意到了小孩的奇怪之处。
房间是两人一间的,作为双打搭档的他们自然也势必会居住在一起。
起初越知月光还以为毛利寿三郎在为今天比赛的失误而懊恼,因而在关上了房间门以后,还试图宽慰小孩两句。
——虽然叫小孩不太好,但作为一军前十唯一一位的高一学生,远征军的前十名都很难不把这个后辈当做小孩。
虽然这个小孩足足有一米九一的身高。
但身高二米二六的越知月光有十足的底气叫他小孩。
只不过还没等越知月光开口,毛利寿三郎反倒先闷闷地问了他一个问题。
“越知前辈,”小孩微微抬起了头,灰棕色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他,就像是最初试图偷懒求情时候的模样,“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事后的毛利寿三郎都没想明白,当初自己是怎么敢就那样直接说出来了。
但他那时候还真就说了。
并不是告白。
只是单纯地改了称呼。
见越知月光点头,毛利寿三郎才继续说:“我能称呼你的名字吗,越知前辈?”
然后猫猫又一时口快,试探性地举了例子:“就像,月光前辈这样。”
而那时候,越知月光答应了。
几乎没有犹豫。
“越知前辈”就这样变成了“月光前辈”。
再然后,又被猫猫缠着变成了“月光さん”。
两人的关系几乎是突飞猛进。
以至于当他们结束远征,回到U-17训练营的时候,毛利寿三郎已经敢顺势爬上越知月光了,就像猫猫爬上自己的专属猫爬架一样自然。
而越知月光也宠着他,几乎没有制止过毛利寿三郎那几乎已经算得上是越界的行为。
以至于毛利寿三郎总会忍不住觉得,月光さん是不是也有点喜欢自己。
于是在一二军替换赛那天,从医务室换完药出来、搀扶着脱臼的毛利寿三郎宿舍区走的时候,猫猫突然就想问问月光さん的想法。
他很突兀、也什么准备都没做的,就表白了。
可越知月光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动作只是顿了顿,然后重新迈开了步子。
就像是拒绝。
毛利寿三郎当即就觉得脱臼的手臂好像还真的挺疼的。
地上的猫猫努力扑向天上的月亮,却是惨兮兮地摔了一跤,脏的灰头土脸。
可是向前走了两步的越知月光在察觉到毛利寿三郎停下脚步以后,也随之停下了脚步。
他似乎叹了口气。
然后他张开自己的手摆在了猫猫面前。
“你才十五岁,寿三郎。”
“你对我,究竟是喜欢还是慕强呢?”
而后越知月光揉了揉毛利寿三郎的小卷毛,轻声道:“如果再过两年,寿三郎你还喜欢我的话……”
他并没有将剩余的话说出口。
但毛利寿三郎却听明白了。
他很想告诉越知月光,他就是喜欢月光さん啊。
平等院前辈也好、杜克前辈、鬼前辈也好,他们不都很强吗?
可是猫猫只喜欢月光さん啊——
但当毛利寿三郎抬起头,看到越知月光那双总是藏在刘海中的蓝色眼眸时,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精神暗杀者的眼神凶狠,却鲜少对自己的搭档流露出那般的神色。
自从他们搭档以后,越知月光看向毛利寿三郎的神色总是充满了平静,平静之下还藏着他人不易察觉的温柔。
现在也是如此。
于是毛利寿三郎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转而认真地点了点头:“好。”
等回了宿舍,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又恢复了如同往常般的相处模式。
但毛利寿三郎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因此在那届的U-17世界杯结束以后,毛利寿三郎依旧和已经毕业退出集训的越知月光保持着联系。
一直到两年后的U-17世界杯开始之前。
毛利寿三郎又一次对越知月光表了白。
这一次,越知月光没有拒绝。
他们在一起了。
猫猫终于摘到了属于他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