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茶催说得对,不知徐比她想得要更信任她......
是她时常惶恐,没有完全接受此事的胆量。
眼见不知徐为玉茶催哭成这般,她更痛恨玉茶催所作所为。
不知徐的眼泪让她焦灼万分,但事已至此,她如何做得到亲自将玉茶催救回?
若玉茶催就此被她了解在此,也该算是自己赌局太大。
“林观鹊!”身前的急声伴随扯拽她的动作,不知徐急到难以站定,放声吼断她的思绪:“你在干什么?!”
林观鹊伸出那只没有被拉去的手,擦在不知徐擦不干净的脸上,同人简略的解释,相对之下平静太多:
“我查她有段日子了,她是小鲢那个会幻术的师姐,也是杀了小鲢的凶手,仙山主老海主都是她害得,极穆和她是合作关系,她也不叫玉茶催,她是仙府的玉氏,玉灵子!”
“你别管她是谁了!”不知徐完全听不进去林观鹊说得这些,她只觉头昏脑涨,只想快点让玉茶催脱离危险:“你把她救了再好好说不行吗?”
救?林观鹊横臂指向身侧远些的地方,“她杀了鱼羊!杀了我的神使!”
远处的长若池正在施救,根本没有空隙抬头,相隔有些距离,还能瞧出其满身紧张,颊侧挂下的汗珠。
不知徐偏头看去,倒是明白了林观鹊为何不动,她着急难当,顾不得好好说话,回驳了林观鹊的说词:“她修为连仙阶都才走到一半!怎么杀神殿的神使?!”
这摆明就是有人嫁祸!林观鹊怎么能想不过来?
“她是半神!”林观鹊只能让自己也大声些,尽量缓和语气,问道:“你方才向这边来就没有感到近似半神的力量吗?”
“你也说了有人会幻术!”不知徐自有视角,在紧张悲痛中放声,轮番回问道:“你保证看到就一定是真的?就不能是别人扮演了她?这就不会是一个圈套吗?”
圈套...林观鹊心口一窒,看向不知徐的眼色趋于无力,这就是圈套,而她只能像个瓷瓶,等待被摔落。
“我确定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林观鹊加重语气,眼色有力,试图让不知徐能在当下信她一些。
可如今这份坚定只让不知徐更为心慌意乱。
“你先救救她!”不知徐不由分说,继续奋力将林观鹊拽动,至玉茶催跟前,话里夹着哭声:“你别管那么多了,你快把你剑收回去,你救救她!!!”
她眼下就想救人,其它的什么都不重要。
林观鹊被不知徐拖拽到倒地不起的玉茶催跟前,眼前反复显现的,全是那张不知徐未曾见过的嘴脸。
鱼羊生死不明,时桪意重创...都不论还没查到的那些事,光今日就不能放过玉茶催。
她未动,还想说更多来劝不知徐,但不知徐早就没有一丝丝听她揭开一切的心思。
林观鹊张开手,想先去拥抱,可眼前人忽而低了半截,消失在她平行而去的视野里。
脚边有了震动,她猛然低头,不知徐跪在血染红的土地上,紧抓她的裙边,有些绝望地向她看来。
“我求你。”不知徐泪下如雨,恳求道。
“阿徐!”林观鹊大惊失色,因悲容而收紧的眼目瞬间拉起,她很快低下身,将人自双膝着地的姿势抱高。
不是这样...林观鹊心乱如麻,她不是要不知徐这样来做......
“她根本就不值得你如此!”林观鹊将人圈紧,眼下早已湿润,她痛苦于不知徐如今不该存在的痛苦,她心脉绞痛,撕裂,在不知徐的哭声中痛如断骨。
她想刨开自己的识海叫不知徐好好瞧瞧,身处怎么样的危险中。
不知徐在她怀抱里挣扎,林观鹊眼下总得叫人死心些,说着前事:“你在仙山差点身死,也是她的设计,是她去找你过去...”
“是她叫人过来救得我!!!”不知徐打断了她,两手用力挣脱她的怀抱,将她推远。
玉茶催是救人,这是不知徐所见的情景。
眼下不知徐算是明白,林观鹊根本就是要杀玉茶催,这完全不是误会。
她难以置信,不觉间后退一步,看着眼前人,摇了摇头,失望满目,
“你明知她对我而言是什么存在...为什么还非要这样草率的杀她?”
比哭嚎要平静的话更为锋利,林观鹊直直愣在那,眼下流露出几分颓然。
“林观鹊...”不知徐心寒意冷,忍不住掐一句过分的话来说:“你如今身边有了相靠的亲人,就要剥夺我身边最后的亲近之人吗?”
林观鹊被横来一剑直戳心窝,她如鲠在喉,却讲不出分辨的话。
她真的不该救玉茶催,可若她不救,她在不知徐心里,就会成这样的人吗......
解释到如今,林观鹊感受得到语言的空洞,她无论怎么说都没用处...但她不能闭嘴,那样会更糟。
“不是你想的这样...”林观鹊话显苍白,她袖中双手紧握,重新走近,眉目成结。她和不知徐一样心急,指着地面上的人相告:
“她从开始就知道你的身份,有目的接近你,她就不配做你的亲近之人!”
“起先我也是怀着目的接近你!”不知徐恼道,丝毫不惧将此事拿来明面,她撑大眼睛,情绪杂糅,对准林观鹊晃动的眉眼,指着自己,咬牙来问:“我是不是也不配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