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说应该直接杀到默海去,搞这么麻烦,拿我们当贡品。”
......
交谈论述不断,一声压着一声,有人气得扯下头上的帽袍,将阵石摔落在地。
甚至于愤怒盖过了当下被扯入天机的恐惧。
当中有个主事之人相对冷静,向上嘶吼一声:“那你岂不是知道她是谁?”
林观鹊微微点头,从容道:“她还没有把柄在我们手上,所以我们就先来和你们打交道了。”
这么说,也还真没错。
“他大爷的...”另一人破口大骂,因当下之境信了十分,“还真是被卖了...”
群起之声还在扩大,中心的红眸男子冷静吆喝:“没事,就算没有阵石,我们人多,尚有一搏之力。”
此话多是为壮大士气,林观鹊自然不等此话深入人心,便先同此人发话:“你就是打头的?”
“是啊,如何?”红眸男子挺直腰,颇有下一刻就冲上前给林观鹊劈上一刀的架势。
可惜林观鹊坐在上部,无论如今此人什么姿态,都会在她视线之中,毫无威慑。
“说来也惋惜。”林观鹊半垂头,面容之上绘出好一番怜悯之色,话来去悠然:
“这么富饶的城镇,依山傍水,乃生存佳境,只要不动梦魇之术,若多躲些日子也是享受,你们多可怜,偏偏这么快就没这个机会了...”
见有人神情愤恨,林观鹊便将这份明示暗指截停于此,若强调过多,反而惹人猜疑。
“有了旁人的指引,我已知你们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掐握着异族不少命脉,所以你们身具价值,有谈判的资本。”林观鹊的话循序渐进,又掐断异族心中剩余不多的幻想:“你们若要出天机就得杀了我,但凭借你们,还远远不够。”
“所以我今日并不想同你们搏命。”林观鹊顿了顿,在下视一众中找寻不同与他人的神色,引//诱道:
“如若你们之间谁能说出些有用的...比如其它人的方位、后续之计,或是你们藏在他族的细作,我便会放他出天机。”
方才还有的絮叨之声逐渐褪去,异族一众难得静了音,似乎各有心思,有人坚定,有人盘算,有人徘徊,还有人在左右寻看。
神色不一,便是人心不齐。
见有可能,林观鹊唇侧忽抬,说了说规矩:“这些事我多多少少都有数,若与我所知有一处对上,今日便是生局。”
若不知她知道什么,可得把自己知晓的,同她多说些。
如此,才有更大的机会。
“你们有一炷香的时间考虑。”她下达最后通牒,也没忘扫清一众的顾虑,“放心,这是我的地盘,你们主子奈何不了你。”
“呸!”红眸男子举刀喝道:“我看谁敢!都给我提起精神,杀了他们一个就是赚一个!”
赚?林观鹊顿觉可笑,她目中有力,如逼近的寒刀,顺扫一众抬头的异族人。
为此谋划这么久,劳心费神,今日,除了神殿,谁都不能贪这个赚字。
金光在众人眼前瞬出,林观鹊的神剑在毫无征兆下现形,没在林观鹊眼前停留半刻,便垂直向下攻去。
这一剑蕴含她三层神力,便注定今日不会同这些人久久拼杀。
红眸男子身周暴涨黑红之气,在一众的瞩目下正面迎上此击,神力的波动殃及众人,使得异族一众不得不使出力量自保,无从相助。
一息之间的抗衡,红眸男子以支撑到极致,松下一分力,由神剑势不可挡之威穿透胸膛。
神剑插入地面,为首之人散做黑气浓烟,化成灰烬。
一切都在瞬息之内,未曾争辩拌嘴,一剑下行,已达威慑。
下方静如摆设,许久无人出声。
林观鹊在有兴致的情形下耐心极好,不断扫视下方远绕神剑的众人,目光期盼。
“淮南州!”
人群中可算有个响动,不等众人反应,林观鹊挥手将角落处发声的人提高,放在倒二层围观的神使旁,兼具安全与威慑。
“那一片还有。”林观鹊斜目而去,语气薄凉。
说来,她根本不晓那块还有什么,但乍一乍总没错......
果不其然,还真有好物,那异族根本不敢再向下看,嚷道:“靠南的回廊处有另一处暗哨,是专盯妖族的探子。”
妖族...林观鹊心中惊动,回廊多做酒水生意,正在妖族边缘......
她眼中闪过暗喜,没想乍了个这么大的消息,想必不知徐也会很感兴趣。
“不错,可以走了。”林观鹊很满意这个打头的人,挥手一招,使其在众人眼前顺消。
她正是要驱逐数人出去散播消息,但她不把握这些人会不会发泄不满,在离去时顺手伤了路面入梦的百姓。
所以她将人都骗回建筑中躲避,开阵在各间房屋上覆盖禁制,削去这等可能。
毕竟异族的性子,禁不起试探考验。
如今有了她放人的先例,才会使观望的人有冲劲。
在人群之间,稀稀拉拉地响起几声呼喊:
“凉漠的沙丘!”、“喜晴台!”、“木州天眼池!”......
林观鹊在上悬坐,手眼兼快,在身边人拔刀之前,能精准将人从中提出。
没了最打头的人,倒也还有旁得主事愤声呵斥:
“都给我闭嘴!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之辈,岂对得起族长的栽培!”
“谁敢张口我就先杀了谁!”
.......
这几声后,大多人随之以灵入剑,准备恶战一回,林观鹊倒还期许能多几位站出让她放去。
中部远观的清怀看得认真,不由生得几分感慨:“神司这招高啊...要驱些人出去传信,但出去的都是异族叛徒,留下的全是对异族有用之人。”
长若池随之点头,视线一并停在下部,“剩下这群人不会动摇害人的意念,就当毁灭在这,你刚回来,且看吧,还有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