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不知徐喜出望外,她挪至窗边,伸颈向外去瞧。
玉茶催正大步蹦来,踩开地面的雪花,挥臂吆喝,较之于不知徐,还要惊喜几分,“不知徐?!你也在啊!”
不知徐的视线随玉茶催入门的脚步从窗外回撤,上前一拍玉茶催的后肩,热络说:“刚还念叨你呢,这就来了!”
真是天道眷顾,想什么来什么。
她还没开口打趣,玉茶催一把拍开她,径直走向阿婆,张手抱去,“我可想可想阿婆了!”
“阿婆。”玉茶催如幼儿一般娇气,挽住阿婆手臂贴紧,“你住天上习不习惯啊?”
“哎哟...”阿婆向不知徐瞧来,故作嗔怪:“小徐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嘴上没个把门的,叫我们小玉担心了啊。”
有了玉茶催哄阿婆,不知徐便再去向榻边,转而去看烹煮姜茶的火候,她虽不会什么药理,但煮茶盯火的技术可学了十层。
眼瞅茶快烹好,玉茶催鼻子凑向这边,话赶话说:“阿婆的姜茶煮好了吗,老远就闻到了,馋得很。”
“快好了。”不知徐蹲下,扇大火势,没好气道:“少不了你喝得!”
玉茶催每每来,阿婆总会煮上一锅肉汤或茶水,没少过一口,今儿倒是又赶上了,这鼻子真比她妖族的犬妖还要灵光。
“你今日怎么下来了?”不知徐随口问道。
玉茶催哀叹着:“连日大雪,我日日闷在屋内都要憋死了,这好不容易雪停,自然要下来透口气,刚转到这就闻见阿婆姜茶的香气,猜是阿婆回来了。”
语气到最后演变成亲昵之态,阿婆乐得合不拢嘴,“就属你机灵。”
“阿婆。”不知徐心事沉重,越看这样温馨的氛围,心中越是难言,“我去柴房挑几根能用的柴火。”
“去吧。”阿婆挥了挥手,“估计没多少能用的了。”
不知徐刚迈出门外,玉茶催松开挽住阿婆的动作,追至不知徐身后,赶来凑热闹,“我也去我也去。”
猜到人有话说,不知徐脚步更快,走向储放柴火的小屋。
刚推门入内,玉茶催便迫不及待开口:“诶,不知徐,你今年过年打算怎么过?”
“这么问我,是今年你不陪柳师姐了?”不知徐反问回去,在灰尘遍布的屋内扫视。
毕竟先前玉茶催不是有事就是顾着给柳丝桥备喜,没闲工夫搭理她干什么,这么问,多半是今年没了去处。
“柳师姐啊,她忙得几日都见不上一面,还在寻山主爷爷的下落。”玉茶催掐起腰,落寞叹道:“据说还得了神殿的令,顺带在仙山挖一挖深藏的异族奸细,还真被师姐钓出来几个,哪有时间理会我,能在除夕夜。”
神殿...找柳丝桥...不知徐神色转停,既然和神殿扯上关系,那便是林观鹊的授意。
要按她对林观鹊的了解,应当不会寻到柳丝桥头上,毕竟上面资历高的人那样多,寻起事来也会方便,几位峰主,偏偏选柳丝桥做事......
莫非是觉得好操控些?若是这般倒也能作为解释。
正这么想着,玉茶催的无心之言又来:“诶,你说,我除了不会使暗器,修为和柳师姐差不多,怎么不找我呢?”
思来想去,只觉是林观鹊不好意思去找她的朋友做事,但想来又不对劲,毕竟林观鹊这个人满腹黑水,利用她办事也不做手软。
心中还有更为要紧的事,不知徐无暇纠结此处,她装模作样思考片刻,一本正经道:“确实是柳师姐看上去比你要靠谱些,你这个纨绔劲,我是神殿我也不找你。”
这个忽而从心不知徐中窜出的解释,也将她自个给说服,虽说玉茶催修为不错,可惜头脑简单了些,玩心重,看起来确实不是办大事的料子。
“哎?”玉茶催可不乐意,扬起下巴抗争道:“谁才是你朋友啊?”
“什么时候开始跟你柳师姐还分你啊她的了?”不知徐转过眸,瞧见玉茶催的埋怨之色,绕至人身后,在堆在墙边的木柴中挑选能用的柴火。
身后又来玉茶催闷闷的声音:“柳师姐一忙起来六亲不认,我可不会。”
“我就说呢...”不知徐一语道破,哼笑道:“原来是自个生闷气跑下来的。”
“才不是。”玉茶催犟嘴道:“是人间快要到新年,许多弟子都告假,宗门也无安排,我闲散一人,当然要下人间来玩。”
不知徐忙着寻柴,可没理会这番找补。
柴火储放的随意,大多受潮未干,只有一些大块间隙中细小的木条能用。
许是太久不接话,玉茶催重新找了个问题来:“诶!对了,天上那位今年来陪你吗?”
天上那位...不知徐弯下寻柴的腰仿佛折定,好似在细心挑选,她目光逐渐没有方向,锁在眼前一处虚空。
“她...”不知徐顿了顿,忽而松掉夹紧的呼吸,平常道:“来的,所以还要拜托你一事。”
话自此出口,不知徐闭紧双眼,她清楚,如此她已经答应了极穆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