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这一份特别,她才更能看懂尚浅的执着。
“是想为你故去的夫人报仇?”林观鹊猜着。
“其实也不算...”尚浅说着缘由:“原本我和她打算一起登梯闯神殿,可我修行太慢,吃再多苦也赶不上她,所以她在等我,不然,她应当早就在这里了。”
“若是早来...”林观鹊开口,想要顺着话说,却在头部就顿住。
若是早来,也会同神殿一同去向那场大战,若当毙命,不寻尸骨。
可能连残骸都找不见,不会是更好的结果。
“其实...是因她的故去,才让我停下登梯的想法,原本两人相约的事,我不想一个人做。”尚浅不知从何处发力,挤出几分笑容:
“可我在下界见到您的第一眼时,就突然觉得我是错的,我想到神殿来,还想贪心些,做您的徒弟。”
“原来是临时起意。”林观鹊和气道。
尚浅并不辩解,而是为此添上新的意思:“尚浅觉得,大多临时起意的事,反而最叫人执着。”
此话一落,林观鹊不由点了点头,昔日她所做之事,多有突然的开始,不知徐便是一个好例子。
“你辞官来,竹尘知道吗?”林观鹊状似无心,随口来问。
尚浅很快反应,回道:“神司放心,我只是辞官,没有人知道我来了这里。”
林观鹊微点头,自镯中拿出一个玉牌递去,尚浅话到极点,她好似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若有所需,可寻近处的织梦者帮你。”
“谢神司!”尚浅结果玉牌,兴奋抱手行礼,做出承诺:“尚浅一定竭力寻人。”
少见有人做事还如此兴致高昂,林观鹊越瞧越觉舒心,许诺道:“若你真能找回丛鹿,我可准你继续待在神殿。”
找回婉沉的养母,是一件大功,做了旁人不便做的事,她才有理由稍稍松口。
有了这一出,尚浅已在此留不住,提起一膝,“尚浅一定找到丛鹿!”
“那便去吧。”
“是!”
眼瞅人将跑出门外,林观鹊忽想起一事,将其叫住:“尚浅。”
尚浅在门外刹住脚,回身向内望,“神司,您还有何吩咐?”
林观鹊自躺椅起身,闪来尚浅眼前,递出一本红封请柬,“此番去妖族,替我向小妖王带一样东西。”
尚浅接过,好似猜出是什么,眨着眼说:“这瞧着...”
“这是默海迟欢公主大婚的请柬,若小妖王有空,请她前去观礼。”林观鹊淡言道。
她和不知徐的请柬是一块送来的,想来是由她来决定是否宴请不知徐前去。
自然要请,不知徐的全鱼宴还没吃上呢。
尚浅应声而去,林观鹊只觉堆在心里的石头抛出两块,得以短暂喘息。
院中月明,时有穿云来风,她踱步院内,看着已经空落许久的侧殿,总会在恍惚里回想。
没一会又会甩头将这些抛去,换做眼下当想的事情。
还没静立多久,院门前出现一抹身影,清怀跨入院内向她通禀:“神司,天水阁的长老请您移驾亲去一趟,裘长老带池掌梦使先去了,命我来寻您。”
“可是碎片拆解出来了?”林观鹊提起精神,此事等了这么久,可算有所眉目。
“清怀不知具体事由,好似比较麻烦。”清怀如实说。
麻烦...林观鹊不由蹙眉,天水阁拆解过数不清的梦境碎片,个个都是擅于此事的好手,此番齐齐上阵却这么久才有眉目,看来极穆这个梦魇空间还真不简单......
“好,我知道了。”林观鹊微颔首,向侧转身,她揣着疑问,将向天水阁方向飞身而去。
“神司!”清怀忽而唤道,向前走近些,向她瞧来。一张脸上,情绪良多,但无一分有色,皆是闷沉。
林观鹊倒也能猜出缘由,落下刚提起的气,还是问着:“是怎么了?”
清怀垂着眼,抱手行礼,近乎恳求说:“清怀修行遇到关隘,有所止步,想先去下界轮值,守护一方。”
话越坚定,越显出心情欠佳,林观鹊稍叹声,终是应了清怀的请示:“也好,那便去默海吧。”
长缺叶因回避而入塔闭关,清怀不论在哪里,总比在神殿要舒畅。
“是...谢神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