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鹊再挥手时,眼前的画面已至罗盘边,因失血过甚昏迷的卫兰被神力浮在半空,暂失意识,状况危急。
“来人!”林观鹊喝道。
仙侍应声而来,“神司。”
“速带去医治。”
“是!”
林观鹊随之走出殿外,她觉身后空荡,向后回转,不料瞧见不知徐站着罗盘边一动不动地瞅向她。
“下界去仙山,怎的还不跟上?”
不知徐眼睫扑闪,这才动身来,跟在林观鹊身后,“我以为神司生我气了。”所以才会冷冰冰甩她在原地...倒是忘了去仙山这一茬...
“不敢。”林观鹊轻嘲,行走间刻意出言:“我生气只会助长你反其道而行的心思。”
真叫人没办法,骂不得打不得,生气还得闷着.....
“那我不也取到碎片了,这还不够说明我留下是对的?”不知徐道。
林观鹊眼前有个恍惚画面,一个摇尾巴讨功的骄傲大猫,两张脸重叠,她受不住别开视线,“好,今日多谢你。”
...不知徐一时间不知回什么,只觉林观鹊这人一如既往地会终结交谈,叫人很难接话。
神殿边侧,林观鹊目至云下,目不斜视却准确环住不知徐的腰,还不等人生出异样,已携人向下界行去。
“欸...”
行速过快,不知徐本能闭眼,好不容易打开条缝隙,捕捉到林观鹊凝重之态。
她大概猜测:“橘崖峰主一夜横死,仙山如今注定人心惶惶,神司可是担心异族趁虚而入?”
林观鹊点点头,又摇摇头,将不知徐自同向带入怀抱,使得两人更好交流,“如今这般景象,一夜暴毙的事恐怕不只是入梦这么简单。”
确是如此,不知徐为稳身形,左臂自林观鹊腋下穿过,勾在人后肩,述说她所感:
“若按寻常而言,今日梦境当是识海所生,可方才所见之景像有人所造,才会如此不寻常。”
“不错,那个空间仅以识海做了框架,余下皆为造梦而生,并且...”林观鹊话中稍顿,语态更沉:
“大体来看,此为我神殿的造梦方式,可稍微细描,却又哪都不同。”
虽像是她们神殿的技法,却又仅有边界的交集。
还有人擅造梦......这便是林观鹊最为担忧的部分。
“造梦?”不知徐不解求问:“除织梦者外,可还有人能造出梦境空间?”
林观鹊答不出确切的话,在今日之前,她应当能说不会,可如今她不能确切答出有或者无,仅是在压抑的叹声中回:
“造出空间不难,但要造出能伤人的空间却并非易事,更何况是以一个高修坚硬的识海。”
“可会是极穆,上次阿婆...”不知徐的猜测点到即止,她能瞧出林观鹊翻滚的眼色中凝滞复杂。
今日所遇,怕不会这般简单。
“这便是我所不解,”林观鹊气息更重,将行速再加快了些,“极穆所擅也离不开梦魇,可这次并无任何梦魇痕迹,都令我怀疑是否同异族有关。”
“神司这话是......”不知徐眼眶微涨,似乎懂了林观鹊最为忧心之处。
若是异族倒还好说,可若不是...那这就是完全躲在暗处的未知对手。
同能造梦,却是敌非友。
林观鹊向不知徐给出一个她当大猫时没听到的消息:“昨日有人回报,极穆近日都在异族范围内争权。不仅如此,异族这段时间内部动荡,使得下界安稳许久,眼下正当关键时机,怕是无暇专为杀一个人作此筹谋。”
正因如此,今日在听得消息后才会颇觉意外。
“看来得从橘崖峰主身边下手查探了。”不知徐
“虽如此,你我一会落地后还需咬住异族来说。”林观鹊作出嘱咐。
既然有心将火引去异族,怕是她们越当真,此人越能活跃在明面,反而容易露出些马脚。
不知徐瞬间领会深意,回道:“明白。”
“聪明。”林观鹊给出赞许。
“一直都是神司觉得我不行...”不知徐紧跟着低喃。
“你是在做这般想?”林观鹊心里揭开不知徐硬要上凑的谜底,原来是觉自己被瞧轻了...
她虽不能说担心,却是释然解释:“我不会看轻你,在我心里,你是极有智慧的人。”
下落之速减缓,话音过耳后便落于仙山顶峰,此处围了少许人,多半眼熟,怕是等待许久。
争执不断,却声声相叠,叫人听不太清,寥寥几人却吵出破天架势。
长若池正巧回此地来,远远拜见:“神司!”
与此同时,仙山诸位掌事才收回征伐的口舌向前:“见过神司!”
林观鹊不知在哪个空挡里带上了掩面斗笠,还未站稳,长若池抢在诸位前先开口告罪:
“神司,我未护住住橘崖峰主的识海,还请神司责罚...是我于造梦术参悟不够,若是长缺叶在,应能撑的比我久些。”
长缺叶去神坛参悟天机还未出,若非如此,下界当是擅造梦空间的长缺叶先行。
“不怪你。”林观鹊道,她的阵法都仅能维持一个时辰不塌,寻常稳定的术法怎会管用。
林观鹊没站人的另一侧外衫下摆被拽了一回,身后传来稚嫩的孩童声,
“神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