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怀神使!”不知徐上前,抬臂虚拦,心焦恳求道:“能否不伤阿婆身子?”
她在神殿时听过仙侍的闲谈,清怀是长缺叶一手带出来的,极少手下留情。若是她不稍拦着些,怕阿婆牵连受难。
“守护人放心,不会伤。”清怀落下话后已踏入门内。
阿婆刚起身,似乎想寻不知徐叫屈,可不知徐神情陌生,并无站在她这边不说,还任由清怀靠近,她眼里倾情演绎的慈祥褪尽,遍布阴霾。
阿婆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清怀并未给她机会,并指点在眉心,侵入识海。
眨眼之际,清怀以此入梦消失在外,阿婆双目一空,失神看向上方,身体时不时颤动一二,就要站不稳当。
“阿婆。”不知徐上前扶住阿婆摇晃的身子,托到近处的椅子上。
入梦之事仅神使做得,她上殿许久一直修习天神剑诀,有关入梦的任何事情,林观鹊一直未同她多做描述。
因着自身的缘由,她从未主动去提及。
现下只能等清怀入梦的结果了。
须臾,阿婆眼皮失去支点垂落而下,盖住无神的目色,一道黑气自阿婆后颈处向外窜出,不多想便知是那入侵人身的恶灵。
不知徐眼疾手快,控住黑气虚化的头部,正欲将那进退不是的恶灵拔出,那黑气却像是自有意识,自不知徐手间狡猾窜逃至门外。
上阿婆的身,定不能让其落跑!不知徐拔剑向外,刚至门框处,身后椅子吱呀作响,侧目瞥见阿婆身子软下,直直栽向地面。
“阿婆!”
眼见阿婆的前额与地面仅有一拳之距,不知徐只得回闪。
一双手相较于她更快些,清怀已从梦境出来,托起阿婆交到不知徐手上,“守护人,您留在此,我稍后便回。”
语闭后,清怀再次消失在屋内。
见阿婆陷入昏迷,不知徐将人放置在床面,将自身灵力汇集于掌心,推至阿婆的血脉。
阿婆心跳的速度极慢,似乎随时都会有骤停的风险。不知徐只得借灵力催动心脉的起搏,将运行过慢的机能强抬起一些。
凡人的身躯随时间推移老化得极快,阿婆身体除了因年迈而造成的问题并无病灶,受了灵力推动,理应醒来。
但此刻阿婆眼睛紧紧闭合,没有丝毫睁眼的迹象,只是面部舒展,瞧起来并不难受。
没一会,门口脚步渐近,清怀走入屋内,恭敬道:“守护人。”
不知徐收回手,焦急起身将清怀推到床榻边坐下,“清怀,阿婆的身体明明无恙,为何还不醒?”
“我看看。”清怀打入神力试探,片刻后,随着手指攥紧,眉间蹙出纹来,她亦是不解:“身体无恙,借梦境控制识海的虚影已被驱逐,为何受我召唤还是不醒?这也罢了,头部的意识活动频繁,似乎是在梦中经历什么。”
可若说还在梦魇中,阿婆的面色却显平和,似带笑意,这样的情况清怀也是头一回遇见。
“清怀,能否再入梦看看?”不知徐道。
眼见清怀面色有变,不知徐跟上一句:“并非是不信你在此事上的能耐,只是异族狡猾,怕有什么新的手段。”
她一向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异族做不出来的。
清怀目光如炬,盯在阿婆舒展的面部,“守护人多虑了,只是我并非像神司掌控天机,频繁借单一人体入到梦境,对本人的识海会造成轻微伤害。
老人家识海被控制,读取过去记忆和操控一举一动都会给其造成不小的损伤,再入梦的伤害倒可先至于一旁不谈,我担心得是,若真有问题,老人家能不能撑住...”
凡人与修仙者不同,庇护识海的守护层较为薄弱,若守护层有损导致识海消散,那便是必死的局面。
就算入梦探得问题所在,现下亦不能动。
不知徐自然清楚这些,阿婆年事已高,这一番折腾都不知又要折去多少命数,不能做赌。
“现在可还有什么较为稳妥的办法?”
清怀微摇头,慎重道:“我需请我师尊或者神司前来。”
“掌梦使在人间的帝城,神司应刚回神殿!”不知徐向其告知。
人间辽阔,这里处在仙山边,距离顶头的神殿反而更近,确实需寻林观鹊来。
清怀一刻不耽搁,抬步便向门外,“那我去请神司,神司应会为您下界,您在此稍等片刻。”
待室内寂静地都听不见呼吸的声音,不知徐握住阿婆的手掌,细细摩梭褶皱的皮肤,面对异族她一向不会心慈手软,如今阿婆无辜遭难,愤恨之余,多是无力之感。
若非她暗里有妖族血脉,妖力极盛,与造梦神格的修为方向全然相悖,倒真想去试着参悟造梦天机看看。
她若要破神格,仅能走剑道。
可如今不知徐说不好自己有多希望自身能为阿婆解决困境,不至于一身功夫却使不上力气。
破空奋力的一拳,也只能打在不为所动的棉花里。
她还是要恳求林观鹊来相助。
一声长叹汇在从室外撞入的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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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之上——
清怀已至正殿,却未见林观鹊的身影,与殿外云梯的守卫问询:“可知神司现在何处?”
守卫回:“回神使,默海遭异族伏击,神司刚回殿就与长若池掌梦使带人去向默海了,事发突然,神殿余留的神使不多,未带几人。”
异族伏击...默海...
“默海怎么也出事了...”清怀眼里划过惊色。
既然神司带人不多,她回神殿自当寻去,如今神司不在,只能寻她的师尊前去解决不知徐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