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身的时候,玄白周身金色的灵流化作了淡蓝色的,拉住了就要倒下的那个自己,快速朝他双肩点去,在后背重重拍了一掌。
一霎恍惚,一缕夹杂着白色的头发垂到了自己脸上,仓冶又恢复了几分神志,只是周身的灵力不知怎地,忽然不见了。
玄白眉目间都是心疼,唤着“阿冶”,唇边的鲜血那样刺眼。
“后......面!”仓冶道。
玄白转头睨去,神色凌厉。
那和尚已经拿回了腿骨,步履之间有些踉跄,双手合十,赌坊内又有几道虚影飘入了那腿骨。那和尚将腿骨斜挎到了胸前。举着降魔杵开启了法阵,那金色的四面八臂的骸骨又立在了当空,伴着降魔杵发出的黑光,十分诡异。
当诵经声再次响起的那一刻仓冶忽觉头痛欲裂,周身如有烈火焚烧。
“啊——”仓冶抱头,那种缥缈的恍惚感再次传来,赌坊内的众情魅也惨叫连连。
“阿冶!”玄白双手结印,在他眉心一点,一道蓝色的灵流一闪,转瞬变成的刺眼的金光。玄白缓缓提剑站起,道:“你,过分了!”挥剑结阵,周身金色的灵流燃起,夹着白光!
金印散开,降魔杵的黑光霎时消失,玄白飞身,朝那硕大的骷髅奋力一劈,轰隆一声,那金色骷髅的头断了下来,同一时刻,降魔杵上方的骷髅头也咔嚓断裂。
和尚猛地喷了一口血,玄白一掌拍出了长剑,朝那和尚当胸刺去,嘣的一声,那和尚胸前的腿骨碎裂,剑尖没入了胸口,和尚骤然倒地,马上抬指封了心口,跳下了屋顶,红色袈裟一甩,携了上官蓉,逃窜而去。
仓冶方要去追,方才降魔杵断裂的时候,他灵力已经恢复,却见玄白怔在空中不动,片刻,呕出一大口鲜血,长剑掉落,白衣人直直坠落下来。
“玄白——”仓冶化身为狼,箭一般窜了出去,一霎又化身为人,在玄白砸到屋顶那刻,堪堪接住了他。
怀中的人面色惨白,微微发颤,不断呕出鲜血,腰腹间的伤口也裂了开了,往外渗着鲜血,将他本就血迹斑斑的白衣染的鲜红,脖颈处的黑色绸带也浸泡在了血液当中。
“怎么会这样?”不是都打败了么?是被那和尚的阵法反噬了么?不对,方才受反噬的明明是那和尚。
仓冶托着他的脖颈,软搭搭的,虚弱的像一只将将死去的幼鸟,那种异样的感觉再次袭来,马上凝了灵力从他掌中渡入,为他疗伤,却不料,灵力刚入经脉,玄白口中又涌出一口血。仓冶赶紧收手。
“他受不住的!我来!”
仓冶转头,是那之前逼要玉简的那高个子,那时被玄白打到在地,愤愤不平。方才却还救过自己。仓冶心中犹豫,却见玄白又呕了一口血......
“再晚怕他撑不住,我与他所修是同一种术法。”那人不管仓冶如何,径直跪坐了下来,缓缓给玄白渡入灵力。仓冶信他不过,一手化了狼爪,抵在那人喉间。
“辞哥哥!喂,你这臭狼,好不识好歹,我辞哥哥好心救你们......你竟然......”矮个子的那人不知何时也飞身上了屋顶,大叫道,挥剑就要砍来。
“初墨,退下。”那人并不在意喉间的利爪,反而呵斥着那矮个子。
“辞哥哥!”那矮个子悻悻收了剑。
须臾,玄白不再呕血,却仍旧十分虚弱,昏了过去,倚在仓冶臂弯。
仓冶见玄白势有好转,收回了利爪。
那人站了起来,道:“我寻不到他内伤的根源,只能做到如此,我师傅此刻正在府上,若你们需要,可来公孙府找他。”语毕,就要转身离去。
“方才,对不住!”仓冶道,没想到他竟是公孙家的独子公孙辞,听闻入了正阳宗修道。这两人先前一直鬼鬼祟祟,但人族赫赫有名的将军,公孙无名的家教,还不至于养出趁人之危的小人,但事关生死,他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哼!”那叫初墨的矮个子哧了一声。
公孙辞住了脚,回头道:“之前楼上多谢相救,那玉简你们留着怕是也没什么用,我是金家血案的主理人,改日还望交还。”说完便转身离去,去安顿逍遥苑的其它人。
仓冶背了玄白,飞身下来,进了赌坊,一众情魅已然不知所踪,在地上捡了豪干云,从脚下倒提着,跟着众人,乘着那公孙辞化出来的小舟,出了逍遥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