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白!”仓冶一惊,一手揽住了他,回头见上官蓉并几名紫衣女子乘纱而来,当下立马将玄白抱在怀里,跳入了河面。
“想走,没那么容易,逍遥苑可不是尔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上官蓉带了几名女子亦跳入了河面。
追兵就在后方,前面有亮光的地方就是出口,如同水蛇一般的红纱在河面下方蜿蜒而来,仓冶尝试着超后方划过一爪——没有灵力。
只能闭了气,凭借蛮力移动身形,躲避攻击,使劲朝前游去,玄白早已晕过去,口鼻当中不断冒着大大小小的水泡,腰腹间一大片红色蔓延开来。
仓冶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着急起来,好在,那亮光越来越近,但后方的红纱也席卷而来,裹住了仓冶的脚踝——
同一时刻,仓冶的手指摸到了水面,骤然间,灵力溢满了周身,仓冶左手朝后一划,一道犀利的狼爪在水中形成了一道红色利刃,脚踝的红纱骤然断裂,激起了巨大的水浪,那利刃带着水浪袭向远方,上官蓉朝上跃起,躲过了袭击,那几名紫衣女子却被打得向下坠去......
“玄白?玄白?”仓冶将玄白拖到了岸边,压着他的胸膛,玄白嘴角流出些水,却仍旧不见转醒,仓冶微微一顿,俯身吻了下去。
“咳咳——”玄白咳了几声,呛出一些水,却仍旧昏迷着,仓冶探了一下鼻息,松了口气。
如今他们已经出了逍遥苑,残阳如血,已是黄昏,仓冶不确定他们在逍遥苑到底待了多久。
在幻境外,她们不是他的对手,因此都已经退了回去,但仓冶不知道她们是否会搬来更多的追兵。此地不宜久留,仓冶将玄白抱了起来,进了树林,化了狼,托着玄白寻找人的气味,月亮出来前,他终于找到了一处猎户待过的茅草屋。
仓冶将玄白放在了茅草上,用灵力缓缓为他疗伤,发现他体内竟然有两股灵力在与他抗衡,心生奇怪,他毕竟不是专门的医修,搞不清是为什么,又想到玄白说自己修炼功法特殊,便也没有在意。
因两人所修功法不同,仓冶不敢太侵入玄白的经脉,只将伤口止了血便停了手。
生了一堆火,将玄白外袍脱下,挂在一旁,不觉中手伸到他里衣的衣结处,忽又想到之前山洞避雨的时候,玄白只脱了外袍。
给他包扎时也只让把缚带缠到衣物外面,说自己有灵力能疗伤,可最终还是鲜血淋漓......仓冶收回了手,只将他挪近了火堆。
抓了两只夜禽回来的时候,玄白正静静坐在茅草上疗伤,面容清冽,两鬓的发丝随晚风微微颤动,周身萦绕着淡蓝色的光芒,宛若九天之上的明月,仓冶一时有些看呆了,一声鸟叫,才回过神来。
玄白打坐疗伤,他拎着两只鸟不知如何下手,他只吃过,却不会烤,是不是应该先拔毛?应该是,得先弄干净!
仓冶将两只鸟拎到了外面,摁到了地上,哐哐一顿拔,两只鸟嗷嗷叫唤,仓冶怕吵到玄白,当即拧断了它们的脖子:“应该先杀死的。”
“阿冶,我来吧!”身后有声音缓缓道,是玄白,白衣上还湮着血迹。
仓冶见人醒来,微微笑道“你伤还没好,我来吧。”
“无妨,差不多了。”玄白走过,很自然地从仓冶手中拿过了两只鸟,仓冶只好退到一边。
月亮当空的时候,终于吃上了不知道什么鸟的肉,外焦里嫩,就是没什么味道。
“金家留下的,到底是什么?”玄白问道。
“是一枚玉简,要金家的血脉才能开启,确实跟天眼莲有关。但傀儡没有听清。”须臾,仓冶又道:“局外人都能看出影响天下局势。”
玄白道:“金家是皇商,皇商又跟皇室沾亲带故,这皇商合作的还是兽族大祭司的本家,能同时得罪两族的当权者......难道不只是冲着你?还要挑起两族纷争?会是谁呢?木族么?”
仓冶道:“不会,木族向来夹着尾巴做人,不敢挑事的。但除了木族,谁还能从乱世获利呢?”
“乱世中获利?”玄白目光一颤:“难道是他?不会的”
“谁?”
玄白道:“上古魔心,但它几百年前便魂飞魄散,早已堙灭了。”
仓冶也在思索幕后之人的可能性,将手中的骨头抛到了一旁,忽然听得远处窸窸窣窣的,“有人来了!”衣袖一挥,扑灭了柴火。
玄白捏了个隐身决,两人一同隐入了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