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曦临走的前一天,陈金靖为人办了一场饯行宴,这践行宴一如当时乔曦来的时候,只不过多了陈家家主和陈墨尘。而有了陈金靖的加入,这顿晚饭陈家人都提起了精神。
就连一向待在山上的丁颖慧都盛装出席,她身穿一套橘红的丝绸襦裙,带了成套的金饰在头上。不过,丁才女对乔曦依旧“冷淡”,只是简单点了个头。而春怜意则一如既往地热络,她自从有了身孕就娇贵许多,如今坐的椅子都是特意放了软垫的。
“此次没能同妹妹好好聊聊真是遗憾。”春怜意开口道。
“姐姐说的是哪里话,如今您身子娇贵,好好休息才是。”说着,乔曦就将自己求来的平安符送给了春怜意。
春怜意看着那小小的红符,一双笑眼乐开了花。身边的陈醒尘更是连声道谢,而陈金靖和陈云珠看着也连连点头。
陈云珠笑着开口道:“曦儿此番是有心了。”
乔曦听着连连摇头。陈家人待她不薄,不光吃穿用度上大方,平日里她出门也没人拘着,可谓是给了十足的尊重。她起身向陈金靖和陈云珠行礼,感恩人的照拂。
陈金靖见状,连连摆手。
“贤侄女太客气了,此番仓促,多有招待不周。”
闻言,乔曦连连摇头。武夫人的后事还是多亏陈云珠操办,不然也不会如此顺利。为此,她又再行一礼。
陈云珠看着也不免有些伤感,想起了自己那半生坎坷的表妹。一旁的陈金靖见自家夫人面色有异,先是让乔曦落座,随后转移了话题。
“听墨尘说,贤侄女在临州看了不少地方,不知哪里最得心意?”
乔曦闻言,忆起了陈云珠邀她在雁回湖游船。
陈金靖听后点点头,赞同道:“雁回湖确实风景独好,不少文人骚客都沉醉其中,贤侄女好眼光。”
“文人骚客”这四个字提醒了乔曦,她想起从丁颖慧那里拿走的字画,来了主意。
“您说得是,临州人杰地灵,此次除了赏景,小女还特意收了一些文人字画,打算一并带回上京。”
此言一出,丁颖慧握筷子的手微微一颤。而陈金靖不知其中原委,直叹伯乐难寻。
“贤侄女此举是为临州文人争光啊。”
乔曦闻言,眼底沾上了笑意。
“您言重了,珠玉隐于市不掩其光。”
听罢,陈金靖面上露出笑意,对眼前的女子又满意几分。他看向一旁的陈墨尘,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陈墨尘对自家父亲的支持并不意外,毕竟陈金靖一向偏爱“才女”。所以,在宴席结束时,他当众提出要送乔曦回去。
而此举一出,宴席上的人大都露出了笑容,除了一脸惊讶的丁颖慧。乔曦也没说什么,悄悄地冲丁才女摇了摇头,跟着陈墨尘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在外伺候的二喜见状,拉住陈三公子的书童竹清,远远地跟在后边。自从知道闻余舟被赐了婚,她对陈墨尘就格外关注起来。
但乔曦没有自家婢女的心思,看着眼前的背影有些犯愁。她犹豫再三,率先开了口:“小女后天就要回去了”
“所以呢?”走在前面的陈墨尘没有回头,只是放慢了脚步。褪去白日的炎热,临州的夜晚让人十分舒服。
乔曦却感觉不到这份惬意,隐晦地开了口:“那本《罗斯游记》,我明日叫二喜给你送回去。”
听到这话,陈墨尘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说情深太过矫情,但他也不愿意错过眼前的佳人。他没有回头,反而望向了夜空中的那轮明月。
“珍本难寻,小姐就留着吧。”
闻言,乔曦面露难色。二人此一别怕是难再见,也许,那一丝丝的好感还是断了的好。而她刚要开口,陈墨尘就转过身来,冲她摇了摇头。
“今晚皓月当空,就不要让天底下再多一个伤心人了吧。”
这话太过真诚,月色模糊了少年人的容颜,乔曦整个人都彷佛罩在这朦胧的情谊中,最后只能愣愣地点了点头。
陈墨尘见人没拒绝,面露笑意,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根银簪,轻轻地插在了乔曦发髻上。而他不等乔曦反应,转身就跑走了。
留在原地的娇人儿不禁失笑,摸了摸头上的东西,摇了摇头。
第二天一早乔曦就出发了。陈墨尘跟在陈云珠身后,没有再对她说什么。而丁颖慧则一反常态,冲人挥了挥手。就是这一挥手,让二喜在马车里发现了一个没见过的盒子。盒子里面是一对珍珠耳坠。那珍珠饱满透亮,令人爱不释手。
“小姐,这珍珠真是好看,我帮您戴上试试。”
闻言,乔曦连连点点头。这可是丁才女送的,她心里别提多高兴。
二喜看自家小姐露出笑容,自己也开心。她动作熟练的帮乔曦戴上耳坠,随后就去找镜子,然而打开首饰盒,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陈墨尘送的簪子。这跟银质的簪子做工精细,上面镶嵌了好几颗珍珠点缀,尤为活泼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