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根本不是对手啊。”
为了计划,暂且又在空无一人的教学楼顶蹲了好一会儿的蓝发缝合脸咒灵着操场上的惨状无聊地撇了下嘴。
“这样下去夏油的计划真的能够成功吗?”
和雪鸟之前想的差不多,幕后的主使对他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物很感兴趣,而被破坏了之前游戏的真人同理。
可即便过去了2个小时,下面的那个人类至今为止还没露出丝毫疲态,反而像是找到乐趣一样,以各种刚诞生的真人意想不到的方法牢牢压制住了周围的咒灵。
——那是自然的,以雪鸟以前的工作强度,通宵熬夜是基操,有些情况下甚至要奋战个几天几夜。食人鬼的血鬼术因为他们各自的经历也是千奇百怪,非常考验剑士思维的灵活性,应对的方法自然也就多了。
现在事情的发展并不是最好的发展,但也没有脱离预计——那个“夏油杰”的大致猜想。
唯一一点和雪鸟猜想不同的是,“夏油杰”对一下子就能去掉隐患的期望不大,能干掉最好,干不掉也能试探一下雪鸟的实力,再从咒术界(五条悟)对此事的应对措施确定雪鸟的位置,更改一下之后的计划。
总之,不亏本。
或者说,真人就是为了确保计划无误,最后能顺利回收两面宿傩的手指才蹲在这里的。
但他好无聊。
真的好无聊。
游戏被破坏了,人质都昏过去了,只有下面那个人类才能带来点乐趣。
可是就算他的品味还不错,花样也多,但真人已经看了差不多3个小时,怎么看都腻了。
拜托,他可是刚出生不久的小宝宝欸?活泼好动不是正常的吗?
“那就数到三吧~数到三就下去玩~~”真人自言自语。
“一——”
“轰——!!”雪鸟踹飞了一只咒灵。
“二——”
雪鸟把一只咒灵腰斩。
“三——”
...
...
“咔哒。”
二年A班的教室门被打开了,蓝发缝合脸咒灵漫步走了进来。
哎呀哎呀,下去玩什么的不急于一时,再说小孩子反复无常阴晴不定不也是正常的吗?
哼着小调的咒灵心情很好地扫过这一片动歪西倒的学生,就好像屠夫在挑选肉质最细腻的那匹羊羔。
他一眼就盯住了教室里唯一一个空位。
‘这个位子应该就是那个人类平时坐的地方吧?而这个女孩子......’
真人异色的双瞳扫过趴在桌面上的佐仓千代以及她整齐的桌面——这样的姿势可不是昏迷之前自己能摆出来的。
‘大概是和他关系比较好的?说不定还是人类口中所谓的恋人呢~’
如果让她去袭击他的话,那个人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呢?想想都让咒灵兴奋啊。
真人原本还算端正的脸歪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好吧,他承认其实是他发现自己的改造人不多了,临时来补充一下素材。
没想到一找就找到了这么好的素材(玩具)。
抱着满怀的如不知善恶的孩童那样纯粹而残酷的期待,那只惨白的同样布满了缝合线的手慢慢伸向佐仓千代无知无觉的橘色脑袋......
“你在干什么?”
捧读一样毫无波澜的语气霎时闪现在真人的背后,连同一只手先一步不知不觉地按上他的头顶。
明明来自头顶的力道并不如何深刻,明明对于咒灵、尤其是对于改变灵魂就能改变肉/体形态的真人来说脑袋也并非致命的弱点,但此刻,仿若有猩红的“死”字爬上他的面孔。
——就好像那朵猩红的七瓣花一样。
‘没有气息,瞬移?之前的战斗完全没用出来。’
与没反应过来的肉/体不同,真人的思维先他的身体一步。
“呐,告诉我吧,你在干什么?”
那个还带着点薄冰般笑意的声音轻柔地问。
“......”
真人张了张嘴,可雪鸟并没有给他说话的余裕,亦或者他本来就不打算听这个想对他朋友下手的家伙说些什么。
——反正,到最后都是和外面的咒灵一个下场。
他猛然框紧了按在真人头上的手。
“嘎吱——”
妖力改造百年的肉/体,连去《猎人》里面推个黄泉之门都不在话下。修长白皙、指甲都剪得圆润整齐的手指以手指绝不该拥有的可怖力道直接穿透头皮和头骨(如果咒灵有的话)插进了真人的脑子!
也没给对方多少反应的时间!衣袖下千锤百炼的肌肉因为施力鼓起,抬手——
“噗嗞——!!!”
眨眼间,身首分离。
——雪鸟硬生生把真人的脑袋从他脖子上拔了下来。
大片大片的血从那个看不见脊柱、气管等人体构造的黑色截断面喷涌而出。除了加固空间阻挡了一下血泼的雪鸟和同样被雪鸟好心加固周围空间的佐仓千代,其他无论是人还是物,都不可避免地被溅上了红色。
如同人类鲜血一样的红色。
就出血量来看足足可以使一个男人失血致死,但谁让真人是一个咒灵呢?虽然刚诞生不久,但好歹一出生就是特级咒灵,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死去。
况且他比寻常咒灵还要难缠的是——除非涉及灵魂,不然什么攻击都对他基本无效。
真人利索地舍弃了雪鸟手中的那颗脑袋,咒力在无首的身体力凝聚。
同时,雪鸟对他的小动作一清二楚,空间感知中斑驳的力量流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为了防止这家伙再生出什么事非,把教室里的学生牵扯进来,他也顾不上保护学校公共设施,拽着手里那颗脑袋,一脚把身体踢出了窗外!
...
无首的身体自发长出了翅膀安然落地,落一步的雪鸟紧随其后。周围争抢手指的咒灵碍于两者的威压自发地给他们空出一片地方。
手中失去咒力的脑袋不消片刻就消散了,雪鸟拍了拍手,镇定地看着不远处的真人脖子上鼓起几个肉瘤,以猎奇电影都不一定播放的方式把脑袋给重新长了出来。
和真人一样,雪鸟本就没有期望拔个脑袋就能祓禊对方,但此时看对方的眼神不由地带了点微妙的、熟悉的嫌弃。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长脑袋的方法和食人鬼有点像。
和雪鸟厌恶加嫌弃的态度不同,真人的态度可就热情极了。
一下子长好脑袋的真人把目光投向拔了他脑袋的雪鸟,这还是他们真正第一次面对面,也是他第一次打量雪鸟,或者说打量他的灵魂。
原本想立马就着自己“死”时那一瞬间灵感释放领域的真人被震住了。
那是怎样的灵魂啊。
若将人类或咒灵的灵魂比作颜色单一的晶体的话,那么面前这个“人”的灵魂就是瑰丽的宝石。
三种不一的色彩巧妙地比邻,衔接处又自然地糅合,两两交织,互相辉映。
——那绝非单单自然能够孕育出的灵魂。
——是连他这个玩弄灵魂的行家都做不出的极致的艺术品。
“呐呐,你究竟是什么东西?”真人露出了看见新玩具的兴奋神情,整张脸用一句话形容就是颜艺至极,“你的灵魂是怎么做到分成三等份,肉/体还不四分五裂的?”
“......?”
雪鸟感到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