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个男人还有余力地撑地呕吐，看来还是有点清醒的。他的手臂支起时明显的结实的肌肉线条，迪克想，不管他，或许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想着掉头就走时，脚踝被抓住了。

迪克轻轻咦地一声，转身迎面就是刚刚还在地上低头萎靡的男人，现在正眼泛红光地对着他。

不会是吸嗨了吧？

少年想着，这一带确实流浪汉比较多，而且灰色交易也屡见不鲜，虽然自己是熟悉这一带的，只不过太久没逛所以有点忘乎所以了。

街边的灯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有点一闪一闪的，因为夜色降临气温骤降，行人几乎没有，不知道怎的就走到这种地方。

他想赶紧离开，黑发蓝眼的少年脚抬了抬，发现没能挣脱开那只手，来回好几次后，那只手依然倔强的耷拉在他的脚踝上，无果，迪克无奈的蹲下来，对准那双眼泛红光的脸。

“好吧，您需要什么帮助吗？”迪克食指摇了摇，“不过像是一些太过分的要求我是不会帮忙的噢，先生？先生？哇哇，不要吐我身上！”

手松了些，因为银发男人的感觉又上来了，转头捂住肚子，又开始呕吐了起来。

迪克闭了闭眼睛，场景太过狼狈和感染力，他不想再看，因为这样下去他也想跟着吐。

为了阻止这个发展，迪克安抚地帮着男人顺顺背，“先生，这样好些了吗？”

“您是这附近的人？或许我可以送你一程，现在太晚了，您的状态在这里也不安全......”

正想再说些话，男人缓过来一些，抬起覆在少年头上，因为呕吐得过度而不适的喉咙清了清，小声沙哑的声音让迪克还要身体再俯低些，靠近点才能听见。

“我要回家，阿银要回家，呜呜呜呜呜呜呜。”突然流起了宽带泪，大猩猩捶胸般喊，看起来比杰克今天的小丑妆还滑稽。

“诶，诶，先生，这，”迪克有点想笑，又感到有点棘手，“要不您的手先从我头上挪开？”

刚刚还看见男人的手略过秽物的嘴巴，迪克黑线，“我们先起来吧，在这里会着凉，我扶你起来。”

他把男人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扶着他的腰一顿一顿的向前走着，侧头才看清楚男人的脸。

他长着一张还有点婴儿肥的脸，一头怪异的银色卷发，还有比较瞩目的是他的那双刚刚泛起红光的血色瞳孔，不过现在倒像是血干后成了墨色般不显异样，无神地睁着；身高并没有很高，大概快一米八左右，迪克其实并不是很费力就能把他架起来。

“该死的天人，阿银要回去，呜呜呜呜呜......”他又开始喃喃自语，旁若无人般，把迪克的话置若罔。

念叨的都是别人听不懂的东西，迪克无力地叹了口气，“先生，得清醒点我才能帮助您。”

“啊，”呆滞的血色瞳孔无力的指着前方，“就这个方向一直走就好了，麻烦你了，小子。”然后又继续自顾自地抱怨。

迪克好笑的摇摇头，“收到，先生。”

长大后绝对不要成为这种大人，迪克想。

他们已经在只带点微光的街道走了十几分钟，旁边的醉酒男人还在说着醉鬼的话，迪克把这个当成是背景音乐一边走着。

“呃啊——砰！”突然从上而下掉下一个衣衫不整脸鼻淤青的男人，痛苦的呻吟着。

紧接而来是一个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男人同样从天而降般的轻盈跳了下来，给了前面一个男人一个飞踢。

咦惹，是误闯了什么暴力犯罪现场吗，得赶紧走才行，身边又有一个醉鬼。这下难办了，行动困难，希望看在自己明显不是派系成员的份上放过他们。

不过这个漆黑的男人看上去身手蛮不错，要是在马戏团工作估计也会是个瞩目的明星。

鬼使神差的，本想掉头就走的迪克顿在原地，眯起眼睛观察前面两人的动作。

月亮刚好随着他的目光缓慢移动着，黑色散去，比一闪一闪的路灯更管用的是那一束月光，那个穿着紧身衣，戴着面具只露出下巴的，身后的披风裹住了他的身材，脚踩着被制服的男人，只要看过这身装扮的人都知道那是谁。

蝙蝠侠。

“哇哦，”迪克眨了眨眼睛，感叹道，“真的不是哥谭传说诶，你看到了吗，额，阿银先生？”

迪克侧头看了看，旁边并没有人，这才反应过来是刚刚因为太过震撼所以不由自主把手松开，这个卷毛男人已经脸着地摔在地上了。

尴尬的挠了挠脸，重新把男人扶起架着，鼻子上挂着两条鼻血，有点幽怨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