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并不如你想得那样愚蠢!等到他们与巨人工匠的交易搁浅的地步,他自然也明白了一切,猜到了洛基与工匠早已熟识。”
“也就是说,”艾沃尔揉着额角做了个总结,“你们的陛下被洛基和巨人工匠骗得团团转最后杀了巨人什么都没得到,是这样没错吧?”
“也……也不能这么说!”芙蕾雅再次憋得面红耳赤争辩,“正是那工匠展现的防护罩让陛下意识到可能解决问题的线索在约顿海姆,之后他才前往那里寻找到了救赎的关键。”
所以早干嘛……算了。
艾沃尔用力捏了捏眉心忍住没有把脑海里的咆哮喊出声,又问:“那洛基是怎么处置的?”
“他需要处置吗?反正他的狼崽子已经被我们控制起来了,那等于拥有了制约他的‘人质’。”
“你说的是人质,我说的是背叛主君应受的惩罚!这是一回事吗??”艾沃尔停下脚步拦住芙蕾雅拔高嗓门质问,问完又迅速压低再确定,“没有吗?完全没有,任何惩罚吗?”
“……”
艾沃尔甩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边走边道:“芙蕾雅,我始终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还那样想见到你的丈夫,你真没考虑过早早离婚算了?”
芙蕾雅回话的口吻充满不服:“你这么阴阳怪气就因为陛下考虑过把我送给工匠?他后来向我说明了,他那样说只是缓兵之计,他会为了我战斗到最后一刻,直到筋骨尽断!”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早向工匠明说?”艾沃尔冷笑两声说,“一国之君在自己的领地上还要被孤身到来的外来者钳制本身就是个没脸说出去的笑话,他那是缓兵之计吗?他那是真信了工匠,对他言听计从!我猜他对你深情表白一定是在计划全部告吹,别无他法只能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前提下吧?”
“……”
“你以为妻子就是丈夫最亲近的人?你活了多大岁数,还能信男人凭嘴皮子胡咧咧?洛基才是你家陛下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在这个工匠的整个阴谋里,哪怕洛基一而再再而三欺骗他背叛他把他引入险境,他最后都不舍得伤他一根汗毛,为了他可以放威胁全族安危的祸患一条生路。而你,你只是个可以商量的筹码,几句漂亮话就能哄住,原来代表氏族远嫁的神族女子也不过如此,与凡女没什么区别。”
说到这里从表情到口气都极尽嘲讽之能事的艾沃尔突然出了神,似乎是想起了谁。
芙蕾雅腮帮子抽了抽,还是努力挤出话来:“你不明白,洛基是他的血誓对象!不管怎么说,那工匠引起的风波并不是全然无用的,陛下因缘际会之下决定前往约顿海姆——”
“你之前说过在约顿海姆奥丁找到了应对末日的办法,对吧?”
“是的!”
艾沃尔再次停下脚步转身,表情显然已经开始失去耐心:“那你直接告诉我他找到了什么办法,又是如何应用的,不要唧唧歪歪事无巨细地讲那么长的故事,我没有兴趣,现在,回答我。”
芙蕾雅两手绞在一起咬着嘴唇,不知是在生气还是努力回忆,就在艾沃尔要等不住决定采取点措施强势催促时,芙蕾雅终于开口道:“陛下用索尔用过的新娘头冠和埃吉尔本来打算送给苏图恩却不慎遗失的大锅,得到了苏图恩的欢迎与格萝德的青睐,重点是后者,格萝德对陛下的爱让他有机会接触她看守的神酒,得到神酒打败苏图恩后陛下前往密米尔的圣泉见到了之前指引过他的女巨人——希尔罗金。希尔罗金告诉陛下,饮下神酒之后灵魂就会飞升成为永恒,而密米尔的头颅则表示他的圣泉能挺过诸神黄昏的浩劫留存下来,与记忆同在。想要利用神酒与密米尔圣泉达到灵魂永存的境界,就得付出一只眼球和鲜血的代价来供奉这滋养世界树的圣泉。”
“世界树!”艾沃尔下意识开口重复,“就是格银西里尔山洞中的……”
“是的,就是将我们吊起的那‘世界树’。”芙蕾雅的神态突然变得相当平静,仿佛刚刚瞬间看穿世界万物真理般。艾沃尔则低头瞧了眼脚下,没错,她们的真身其实还被掉在那棵奇形怪状的“树”上,也就是说,此时此刻她们脚下地下某个深处,就是密米尔的圣泉?
芙蕾雅的继续叙说打断了艾沃尔的思路:“密米尔向陛下保证,只要对圣泉与世界树做出了牺牲与贡献,世界树将在世界末日来临时保护他的灵魂,不受肉身消亡的影响而存留在世界树中,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后,凭借供奉给世界树的一点鲜血,供奉者的灵魂能够从新世界的某个肉身中重新苏醒,以适应新环境的姿态行走于世。陛下别无选择,只能相信,于是,他的右眼就这样失去了。”说到这儿芙蕾雅毫不避讳地看向艾沃尔空洞洞的眼窝,言语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感慨和深沉,“融合了陛下鲜血的圣泉水被带回阿斯加德,只要喝一口这种圣泉水,任何人都能通过世界树保留灵魂到心世界。所以,艾沃尔,你就是这样诞生的,世界树记住了奥丁,保住了他的灵魂,令其在你母亲的子宫中获得新生……”
“住口!”艾沃尔指着芙蕾雅双眼圆瞪,口气颤抖,“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