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有气流流动，接着一双有力的手托起我的腰，飞过已经碎裂的落地窗，落到屋外的雪地上，那里已经站了不少人了。

我下意识数了数，好像都到齐了。

“你把我的房子烧了？”奎特夫人呆呆望着火海里的别墅，似乎完全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你想做什么？”亨塞特把一无所觉的妻子挡在身后，一双鹰眼紧盯着满脸阴沉的男人。

“我厌倦了这个游戏，”Volde的声音比夹着雪花的风还冰冷，“果然还是全部杀掉比较快。”

他此时看起来已经跟白天的样子截然不同了，背着火光的面孔笼罩在阴影中，深陷眼窝的漆黑眼睛在浓影下透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空洞和冷漠，让人下意识就觉得是这人绝对干得出全灭的事。

简直比刚才戴着兜帽的死神还像死神。

“什么？”泰斯特夫人颤颤巍巍地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能把你情人被掳走的事怪罪在我们身上！”

“这么说，”他轻声说，“你没用了，可以最先死。”

泰斯特夫人立即停住了嘴，颤抖地依偎在丈夫的怀里。

“黑巫师，”亨塞特斩钉截铁地说。

“听说你很擅长找黑巫师，”Volde轻声问，“要不就由你来找出藏在这几个人里的那只老鼠，怎么样？”

“我绝对不会听从黑巫师的命令！”

太快了，在亨塞特试图举起魔杖阻挡前，钻心咒已经击中了他。在莱尼米拉的尖叫中，男人猛摔在雪地里，痛苦地翻滚。

“有点生疏了，”他自言自语似的轻声说着，慢慢朝夫妻俩走去。这时候泰斯特先生趁他不注意突然抽出魔杖，但还没念动咒语也被一道钻心咒击飞了出去。

“停下！求你！”莱尼米拉趴在亨塞特身边哭泣，“不是我们！”

Volde盯着她含着泪水的眼睛看了会，似乎确认了对方没有说谎，魔杖转向另一边，此时还剩泰斯特夫人、奎特夫人和她的儿子米尔。

Volde的魔杖尖略过脸色发白的泰斯特夫人，指向奎特夫人，小男孩害怕得窝在母亲怀里瑟瑟发抖。

“你简直是疯了！”奎特夫人倒抽了口凉气。

她不敢相信自己一开始怎么没发现这是个纯纯的疯子，对方的眼神和对不可饶恕咒的熟练程度，让她明白这个疯子绝对是会干出杀掉所有人的事。

“是我，还是你，夫人，”Volde轻轻地说，目光从她脸上往下挪，落到小男孩的后脑勺上。

“不要动我儿子！”奎特夫人立即像被激怒的母狮一样吼道，抽出魔杖对准男人。

这幕大概触动了其他所有人的神经，Volde此时看起来确实很像个杀人狂本狂，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的那种。

亨塞特猝不及防地从他背后攻击，但咒语被挡下了。不是Volde，是我。

Volde侧过脸，望过来的眼睛里闪过抹诧异，似乎没料到我会在这种时候维护他，而不是劝阻。

“卡莱尔，你早知道对吗？你的情人是个杀人狂，”莱尼米拉颤抖地说，“你也疯了。他会杀了所有人，包括那个无辜的男孩，他还那么小！”

“我知道，”我平静地说，“但我不觉得那个男孩无辜。”

“我就知道！”奎特夫人吼道，手里的魔杖颤抖起来，但是因为愤怒而不是恐惧，“你们是一个货色，男盗女娼……”

奎特夫人还没说完就被钻心咒击飞了，倒在雪地里痛苦翻滚，同时还在尖声骂道，“我早该看出来的，你们俩个！”

钻心咒一直持续到她连尖叫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才停下。

“我会在最后杀你，”Volde用脚尖将她的面孔顶往能看到男孩的那侧，此时他正摔坐在雪地上，一脸惊恐地望着这边。

“别杀我的儿子……求求你，”奎特夫人挣扎地动了动手指，“是我干的，全是我干的，杀了我吧！”

“卡莱尔！”莱尼米拉有点受不了了，她捂着嘴巴，泪水不断流下来，“你不是那种人，拜托，阻止他！”

Volde歪过头盯着我，“你要阻止我吗？”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知道他今晚是真的动怒了，而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人死掉，已经算很克制了。

“速战速决吧，”我小声说，“本来跟其他人也没有关系。”

他望着我勾起嘴笑了声，很冷的那种，虽然不满但还算给面子。

Volde转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奎特夫人，面无表情地问，“你真的有儿子吗？或者说，他真的是你的儿子吗？”

“我难道会连自己的……”奎特夫人激动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我有儿子？”

所有人都没想到事情走向会是这样的，不约而同地望向那个男孩。然而，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个跌坐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