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镇民,还有有多少巫师进去了?”我的手掌展开,悬停在罩子一厘米外的地方感应。它就像一个开到最大瓦的灯泡,发出的热量不断往外溢散,浪潮似的扑在掌心。
“十几个?加上亚克斯利的家主,”男巫师说,“我们原本想合力控制住她的,完全没想到一个小女孩竟然有这个能耐。”
控制麻瓜和精神力强大的巫师完全是两回事,要想同时控制十几个傲罗,可能等于又加上了二十几个麻瓜
“我看已经没有什么好救了。”Volde抿出个讥讽的微笑,随意地扫了眼广场大小,风凉话调侃道,“也许你还没走进教堂,她就撑不住了。”
魔力不断溢散是巫师没法掌控住魔法的前兆,女孩现在的状态已经到了随时失控的地步了。
“你不要你的蛇了吗?”我斜了他一眼问。
Volde嘴边的笑意一顿,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似乎才想起来,还有条乱跑的宠物没有回收。
“我看密室就挺适合它,”他咬牙切齿地说,“再待上个三五百年也好。”
我不再多说,一步跨进罩子,听见巫师急忙地喊出了声。
能感觉到罩子里漫布的魔力在极力排斥我,但推开它们就像推开软绵绵的纱布一样,并不是很费力。我对女孩的能力极限有了大概的估计,转身对两人说,“进来吧,带两个人不费力,待会其他人就交给你们处理。”
事实上这是对男巫师说的,对Volde而言,这反而是对女孩的保护,想想一颗鸡蛋吞下一个太阳后的结果。
所以说,一旦巫师力量差距过于悬殊,什么魔咒的影响都会变得很有限。
男巫师还在对我没有被控制感到惊讶的时候,Volde已经应声迈了进来。他见两人已经继续往前走,一咬牙也冲了进来。
就跟平时出门上街一样,他完全没感到穿过了什么障碍,也没有什么力量在试图控制自己的意识。
但是当从广场上密密麻麻呆立的人中穿过时,他们脸上的那种迷茫和僵硬又不像是假的。
“我把我们三个单独隔绝了起来,”我对男巫师解释道,“你可以想象成待在水下,气泡把水和人隔绝开。”
男巫师了解地点点头,但心里又对这对男女巫师的能力有了新的评测。他正想着,猝不及防地被人打了一拳,踉跄后退。
原本还静止不动的镇民在有人进入时动了起来。他们攻击的动作跟脸上的表情一样僵硬,像被操控的人偶一样,不过也确实是这样。
但当他们靠近,进入我的领域后就会一下子清醒过来,眼神迷茫,不知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又在做什么。
“照顾一下他们。”我对爬起来的男巫师说。
“什么?“他问的时候,那些醒过来的镇民已经又陷入了另一种控制,开始不约而同地往广场外面走。但那股力量在他们跨出广场后就会收回。
罩子外面已经守着好几个傲罗,在麻瓜清醒过来后就用咒语引导他们远离这里。
女孩自然不肯白白放弃人质,广场上的罩子抖了下,又开始往外扩张,想把走出去的人重新吸回来。但只是一会儿,它就不得不停下,因为有另一股同源但更强大的力量摁住了它,使它动弹不得。
她发出愤怒的吼叫,在我们推开教堂大门的时候声音更加响了,像濒死的野兽在笼子里挣扎怒吼。
银色的眸子瞪着堂而皇之地走进来的人,两道血泪垂在她脸颊上,愤怒扭曲了面孔,在教堂的暗影中,狰狞得可怕。
头发花白的亚克斯利像虔诚的教徒似的跪在下方,除了看上去实在狼狈外,貌似没什么大碍。但当越过他,看到闭着眼睛,痛苦挣扎的面孔时,我们才知道,女孩不是足够仁慈,而是对他的折磨存在于脑子里。
我用食指点了下亚克斯利的脑袋,痛苦戛然而止,他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身子倾斜,歪倒在地上。
“你是谁?”女孩从影子里走出来,白皙脸颊上的血泪更加刺目了,她当然也看到了一边的Volde,“你跟他是一起的?那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斩钉截铁的评价引起了Volde的一声嗤笑。
他对教堂侧面的暗影处发出嘶嘶声,大蛇应声从一排排的木凳子下游出来。它抬起闭着眼睛的蛇头,微微歪了歪,尾巴小心地卷起,讨好和撒娇的意味连我都看出来。
可惜它的主人并不买账,又是一顿严厉的嘶嘶声,大蛇萎靡地放下头颅,无精打采地趴在他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