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de嘴角抿起一抹弧度,“我是被迫同意的,受到了极大的威胁。”他不理睬另一边发出的抗议声音,轻声说,“你现在大概已经发现,认为自己是当世最卓越的巫师这个想法是多愚蠢。”
Volde看到对面的男人眯起眼睛,做出抗拒的动作,“为了彻底消除你脑子里的错误认知,我现在决定杀死你。”
但黑巫师发现对面的人并没有阻止他拾起魔杖,也没有趁机攻击他。接着他明白了,那人要抹除的不但是他的生命,还有他引以为傲的东西,他的自尊,他的人格,他赖以生存的意志。
“你应该体会到了,光光杀死一个人并不能获得多少快乐,”Volde轻声说。
“傲慢的人,打碎他的傲骨;自尊心强的人,践踏他的尊严;爱别人的人,杀他所爱,”黑巫师接着说道,双眼警惕地盯着对面。他见识过这人的实力,在此之前,完全想象不到还能有比自己更强的巫师,毕竟连魔法部都对他束手无策。
但当他出现后,一切都变了。不仅是实力上的制肘,还有对自身的质疑,如果不是当世最强,他又怎么能加冕为神?他的信念,他多年多信奉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突然间,银发女巫的话又在耳边回荡,“你能掀起风浪不是因为你很强,只是因为你恰好生在一个众神陨落的时代。”
他顿时朝对面闲庭信步走来的男人目露凶光,魔杖尖端绿光大盛。
“现在的巫师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Volde懒洋洋的声音在绿光那面响起,“在我们那时候,决斗前是要先相互鞠躬的。”
男人对讥笑充耳不闻,他一心只想证明自己才是更强大的那个。绿光还没消散,他又转动魔杖,喷出火焰,同时黑色的液体从四面八方向对面射去。
然而等光芒消失,对面空无一人,目光扫视四周,接着他的脊梁骨陡然受力,像被一只巨大的手往前按压一样被迫地弯下,还有颈椎,头顶上多了一根魔杖,将他的脑袋无法反抗地按压下去,让看多了天空的眼睛重新只能见到暗沉的泥土。
“礼仪是作为一个巫师的必修课,”Volde也装模作样地朝他弯了下腰,“我很高兴你能在死前学会鞠躬。”
黑巫师趁着Volde作秀的间隙重新发起攻击,但咒语被飞快地挡下了,他都来不及对那人施咒速度表现出震惊,一道剧烈的钻心的疼痛在身体里炸开。
一道惨叫撕裂了耳朵,他有生以来从没有发出过这么惨烈的叫声。
过了会剧痛骤然停止,但男人的身体没有一下子停下颤抖。
“只要你趴在地上亲吻我的鞋尖,肯求我杀了你,就能获得解脱。”Volde轻声说,“庆幸吧,我现在可比从前慈悲多了。”
他听着踉踉跄跄地爬起来。他不接受失败的命运,即使是死,也要不允许自己这么狼狈。
“别玩了,要不杀了他,要不抓去魔法部,”我插嘴道,“要是再给跑了,又会惹出很多的麻烦。”
玩?黑巫师望向冲他抿嘴笑的人,感觉刚才的一切都没有这一个字来得羞辱。他拼尽了全力,而对手甚至都不把他当对手,只是作为一种消遣捉弄他。
“我的心胸可没有你那么宽广,卡莱尔,”Volde轻声说,“他之前可是打算杀了你再做成美丽的标本。”
黑巫师在两人对话间,发起攻击,他在脑子里搜刮所知最强大的咒语,不管不顾地射出咒语,甚至于开始使用燃烧生命的禁咒。
这确实给Volde带来了一点麻烦,因为他停下了跟我闲聊,开始专心拆咒。
我站在一边,不远不近地望着两方,看见黑巫师的头发随之一道道威力强大的咒语迅速变白,挺直的脊背肉眼可见地佝偻起来。
黑巫师捂住已是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手,感觉走过来的人变高了许多,不,是他的视野变低了。
“这不可能,”他低哑地喃喃,想反抗,但连抬起魔杖的力气已经用尽了,生命已经走到了末端,“明明……我是最强大的巫师……最强大的!”他嘶哑地吼道。
“你很有天赋,可惜魔力稍逊,不足以支持威力强大咒语的消耗,”Volde背着手评价道,又意有所指地说,“当然比某些都懒得努力学一下的巫师相比,你的勤勉值得肯定。”
“有必要把在场每一个巫师都骂一遍吗?”我抗议道。
“你打败了我,但早晚也会被人打败,不比我好多少,”黑巫师大喘着气反驳,“有什么资格用这种口气教育我?”
“你不服气?”Volde歪过头打量他,露出一种孩子似的天真又残酷的笑容,“那么你偷拿我的笔记,偷学我的魔法的事怎么说呢?”
“你胡说,我只学过……”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皮也老得垂下来的眼睛瞪得老大,“你说谎,伏地魔已经死了!”
迅速衰老和受到巨大的刺激让黑巫师开始神经错乱了,他的死亡已经注定。
Volde还在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自己的成果,但我实在受不了一个老得可怕的老头在那里疯疯癫癫自言自语。
我走过去摘下他脖子上的项链,用能力翻了一遍这人记忆后,尽量温和地说,“睡吧,你已经够累了。”
“要是换一个处境,他可不会这么善待你,”Volde用看垃圾的眼神扫了眼死掉的老头,轻嗤一声。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跟他是不一样的地方。”
Volde不置可否地抿了下嘴。
“而且,”我斜眼看他,“在你玩得尽兴前,我不是也没阻止吗?”
“谢谢你没有连这么点小爱好都剥夺,”他很敷衍地说。
“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必须赶紧把他的养女控制起来,”我叹了口气,“她会一点心灵魔法,对一无所知的巫师来说很难防备。”
Volde哼笑了声,“我在来之前就已经抓到她了。”
霍格沃茨,看着空空如也的囚室,我重新问道,“你不是说已经抓到她了吗?”
“曾经,”Volde有些挂不住脸,转头面色沉沉地问斯内普,“守在这里的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