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他脸上露出微笑,眼底依然冰凉,“我会让你亲眼看着那些叛徒朋友一个接一个地被处死……就先从布莱克开刀吧。”
话音未落,又是道绿光朝小天狼星飞来。
一边的雕塑陡然动了起来,挡在了扑开的小天狼星身前,立时被魔咒击得粉碎。
而我的又一次维护似乎激起了他更强烈的愤怒。他不断闪身,魔咒的光更快更密地射来,几乎让我们应接不暇。
我让更多的雕塑挡在身前,趁着这喘息的空档拉起小天狼星飞快往另一边逃命。
但才跑了几步,我就感觉到拉着的手一沉。
小天狼星痛苦地曲起身体。就在刚才,他被钻心咒击中了。
我停下来,想回身去拽他。
“你看起来好担心他,”冰冷的声音从脖子后面响起,几乎能感觉到冰冷的鼻息喷在皮肤上的触觉。想不到有一天,这道熟悉的声音也能叫我寒毛直竖。
“难道你爱上他了?”
他的疯言疯语听起来像是愤怒得失了智一样。我抿紧了嘴,但转念闪过个猜测。
他现在还剩几个魂器?
一摸左手,果然那枚复活石戒指也已经不见了。
“你冷静点,这都是加布里·亚克斯利的离间计。”
“哦?那你为什么要逃跑呢?”他的轻声细语令人胆寒,“还不忘记捎上黑狗布莱克?”
黑魔王的红眼睛冷酷地盯着我,“一次又一次,你总是在保护他,总是在保护他……”
“我保护他就像你保护纳吉尼一样……”
“你竟然还敢提纳吉尼?”他睁大了眼睛。
心脏又是猛烈地一缩,我无力地闭了闭眼睛。
“西里斯是布莱克家最后的继承人,他就像我的家人一样……”我试图让他明白我这么做的意图。
“家人……”他轻声说,“流淌着同样血液的人。你从来都只把他们当家人对吗?”
“我说了,家人不是有血缘就行!”
“但没血缘总是更容易地被放弃……”
“你是不是非得……”我忍不住转过身去面朝他,下一刻目光落在那张苍白的蛇脸上,到嘴的话一顿。
看着他面露嘲讽,我深吸口气,“你就非得曲解我的意思吗?”
“你让我怎么才能相信你呢?”他侧了侧脑袋,打量着我的表情,似乎想从上面找出一丝厌恶的蛛丝马迹。
“我可以让你亲眼看看。”
“不行呐,”他说,“得益于家族天赋,大脑封闭术对你来说就跟喝水吃饭一样简单。这样我怎么能确定你有没有隐藏起一部分秘密呢?”
我凝视着他越发鲜艳的红眸,轻声问,“看来你是铁了心不肯相信我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他回道,“记得吗,你刚刚亲口说的。就站在那儿,对着你的爱慕者,应许他的追求。”
“我没有应许他,”我平静地直视着他,“如果魂器的消减还没严重到影响你的记忆力的话。”
“魂器的消减不会影响到我力量的一丝一毫,”他一字一顿地说,“你已经切身感受过了不是吗?不要妄想逃走,卡莱尔,你逃不走的!”
“我指的可不是你的力量。”我微微一挑眉提醒道。
“哇哦~”一道夸张的呼声在背后响起,“我的评价是,癞蛤蟆竟然也想吃天鹅肉?”
我转过身去,加布里·亚克斯利的样子一点不像他的口吻那么轻松,看起来有些狼狈,身上都是咒语留下的口子。
“我当你这么快跑开去做什么呢,”他信步走来,在小天狼星身前停下,鞋尖随意地挑起他的下巴,“啧啧,好一张英俊的面孔。就不论血统啦,免得说我老论调,可现在光看看脸蛋儿就知道怎么选了。”
他在故意激怒你!
我本想开口提醒,但话到嘴边,场上的形势让我立即明白过来,这是唯一的机会。
看Volde的样子,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小天狼星了。而落在加布里·亚克斯利手上也同样不好过。他们俩斗起来,我才能找到时机带着小天狼星逃走。
思绪稍纵即逝,只在一瞬间我就做好了决定。下一刻,我躲开Volde的钳制范围,回身望向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孔。
也许这才是他一直以来的样貌,只是他藏得太好了,以至于我都快忘掉了。
“我确实骗了你,”对面的红眼睛不敢置信地慢慢睁大,原本半信半疑的猜测正在被另一个主人公一一证实,“我变心了。总是有那么多摩擦,那么多争吵,我已经厌倦了奉承,厌倦了妥协,厌倦了跟你在一起……”
愤怒的喊声响起,他看起来几乎像发狂了一样。
“这不可能!不可能!你说谎!你爱我!”
“你是对的,我爱上西里斯·布莱克了。”我注视着他的眼睛机械地说。
黑魔王手里的魔杖猛地劈下,绿光喷射而出。
我早有准备,一甩魔杖,银色的鞭子卷过小天狼星躲开索命咒。但不知是有意无意,它们都没有直接冲我来,因此躲避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加布里·亚克斯利就等着这个时机,虽然黑魔王的力量依然无法匹及,但他已经乱了心神,射出的咒语准头杂乱无章。
他小心地避开了绿光,举起魔杖指向黑魔头。
真是太滑稽了,加布里·亚克斯利轻蔑地想,堂堂黑魔王,拥有世人无法匹及的力量,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变成了这幅模样,滑稽,真是太滑稽了。
杂种,果然上不了台面。他冷笑一声,念动咒语。
但下一刻,咒语没有射出,相反,他的魔杖飞向了空中,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接到了。
他惊诧地望向那个跟他有着同样银发银眸的女人,他那个一直以来都表现得温顺无害的妹妹。
此刻,后者正一脚踩在长廊的窗台上,回身对他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
她蠕动的嘴形看起来像在说,“再见了,亲爱的哥哥。”
接着还不等加布里·亚克斯利发出惊怒的咆哮,余光里飞来一道白色的咒语,钻心的剧痛袭来,他的眼前瞬间黑了下来。
就像他曾经对别人做过的那样,他的眼睛也被生生地剜去了。
索命咒击中了试图仓皇逃离的银发男人,死亡的疼痛超乎他的想象,根本无法忍受。
但他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死去的,他已经做了防止死亡的举措!
***
加布里·亚克斯利死前一定还在谋划着怎么靠魂器复活,但他绝对想不到,另一个被他藏在画像后面的魂器已经被毁掉了。
我露出冰冷的微笑。没用的废物,这么久也只堪堪能分裂出两片就到极限了。
至于身上这片,原本就是胜在出其不意,在我已经意识到它的存在后,自然不会再让它随意控制自己,加布里·亚克斯利休想轻易靠着这复生。
在想到彻底消灭它的办法前,就暂时先让他再做一段时间游魂多苟活段时日。
“便宜他了。”我低声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