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华服和精致的首饰也没让西华予觉得有多了不起,她上辈子什么款式没见过?即使是夏天也要穿里三层外三层的裙子,佩戴首饰也要符合她作为公主的身份,什么都要照着规矩来,而这些规矩有些是用来讨好男人的。
比如名声,比如端庄,这些都是她必须要有的,即使没有也要多编几个传出去,这样才能配得上那些青年才俊,看吧!即使她是公主,也会因为是个女人,要被迫做许多她不愿的事情。
她用自己的小金库以自己的名义做善事,希望大家能看到她不是个花瓶,她也是可以为国家做出实事的,可她的名声却依旧和善良,温柔,贤惠这一类标签离不开。
她不再学文雅的诗词歌赋,而是关心起了国事,并且她可以提出自己的见解,她不再喜欢穿繁杂的宫装,而是穿起了男人的裤子,卸掉了头上能压断脖子的首饰。
她的变化大家都看得到,但因为她是唯一的公主,大家觉得她任性一点也没关系,可她做的越来越过火了,她亲自殴打了一个要强迫小宫女和他对食的太监。
一个公主管这种闲事,这名声传出去那得多不好听,而且堂堂一个公主,居然亲自动手打人,即使是皇室的公主,谁又敢把这样的人娶回去?公主代表的是皇室的颜面。
“看来是本宫太纵容你了,你看看你如今像个什么样子?要是皇上知道了,还以为是本宫故意管教不严呢!你要想处置一个太监也不能你亲自去下手,太监即使不是个男人,可那是你该去碰的吗?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她们二人的事情你去插什么手?”皇后把西华予叫到寝殿单独教育,她现在看到西华予不男不女的样子就生气,可她是真拿她当半个女儿看的,又不能对她做什么。
西华予倔强的反驳,她的声音虽小,可皇后听的一清二楚,“可馨苑根本就不愿意,那是他强迫她的。”
皇后觉得要好好和西华予说说,这女子嫁人又有什么愿不愿意的,不都是那么过来的吗?“宫女出宫都二十五岁了,那个时候她还有谁会要,根本嫁不到什么好人家,刘公公虽然去势了,可他好歹是一个管事的,这眼界和资本可要比那些鳏寡男人强得多,女人不迟早得嫁人,你误了她的终身大事,说不定她还得记恨你。”
“二十五岁算老吗?馨苑她那么漂亮,有才又温柔,配给一个太监算什么事啊?如果她自己愿意,我无话可说,可她都哭了。我不明白,一个女人这辈子最大的用处就是嫁人吗?明明一点都不比那些男人差,可就是要做他们的附属品,还要忍受他们的各种不堪,贤惠大度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吗?”
“啪!”
皇后给了西华予一个耳光,“你越来越放肆了,本宫就不应该纵容着你,这些歪理邪说都是谁教你的?”贤惠大度当然不是她心甘情愿的,这话听在皇后的耳朵里就像是在讽刺她一样,她能不嫉妒吗?可她已经是皇后了,如果她像那些争风吃醋的妃嫔,她还做什么皇后?得到了权利,和尊重,还想要皇上单独的爱,这是在做梦啊!
西华予这辈子第一次挨打,这一巴掌让她冷静了许多,大家都惯着她,让她无法无天的,一次又一次的触碰底线,她得意忘形了,皇后这一巴掌让她收敛了一些。
可她生气肯定会生气的,虽然芯子是个老大妈了,但她现在是个真正的小公举,不哄哄她,她会哭很久的那种。
西华予哭着跑了,她的侍女对皇后行礼之后也跟着追了上去,皇后无奈的叹气,她不知道为什么西华予会变成这样,从前她是拿西华予当做骄傲的,因为这唯一的公主是她亲自教育的。
皇后坐下后端起茶杯,也不见她喝,她轻轻地嗅着茶香,这样仿佛能使她冷静一些,这时她自顾自的说:“毓贵妃,你可怪本宫打她,你是她的生母,回去以后你自己再教教她规矩吧!说不定她还能听你的。”
毓贵妃也就是西华予的生母,她擦拭着眼泪,从屏风后面缓步走出,依着规矩对皇后行礼,轻轻说道,“怎么能怪皇后娘娘呢!华予她也是娘娘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身边哪个不安分的婢子挑唆的她,她如今哪还有公主的样子,即使她是公主,这样下去也会被皇上厌弃,又能够嫁到什么好人家?”
“华予她啊!就是天真,这世道的女子如果不嫁人又能怎么活?她是公主,怎么会去讨好男人,皇上会给她选一个最优秀的男子做驸马,其实比起这天下大多数的女子,她已经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