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枝点点头,抹了眼泪,“好,我这就去。”
神渊来到后院,在花园外面门口等。她可不想让师父以为自己在偷听他们说话。
文璃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神渊正吹着口哨逗鸟。
文璃说:“知道你没偷听,倒也不用弄出这么大动静来。吵死了。”
神渊笑笑,“师父,走吧?”
“去哪儿?”
“什么?!师父不是答应接我去见法极吗?问我父亲的事情啊。”
“哦,我忘了。最近朝堂和前线都太忙了。”
“那去不去啊?”
“把你送过去,我就得走了,不能久留。”
“好。”
“我找个人陪你一起吧?”文璃不放心神渊。
“我完全恢复啦,师父放心。”神渊说着身下起了一个蓝色巨大阵法,几乎罩住整个公主府,“看,是不是比以前还厉害?”话音未落,阵法由蓝转绿,闪了两下,消失了……
文璃笑:“看来那个绿色的灵力还在干扰你。”
“哎呀,刚才太得意,起太大了嘛,小一点的阵法都没事的。”
“行,走吧。”
二人御风而行,神渊这才想起来问,“师父为何要把法极、明极送到泰山府君那里?”
文璃说:“普通人若是作恶,有律令,有府衙。官府的牢房可关不住这些修仙之人,况且他们没伤人,律令里可没有虐杀妖兽要怎么判罚。所以修仙之人的善恶由泰山府君判,府君判不了的,上面还有大司命和少司命两个天神管。”
神渊问:“仙家斗法常有死伤,怎么算?”
“若是身死,三魂七魄或投胎或留在人域或飞升,甚至堕入地狱也是有可能的,自有他的因果。杀人之人要背负巨大杀业,那也是他的因果。”
“哈,所以修道最忌杀戮,不是救人,而是救己。”
文璃叹气,“你这孩子,若非要这么理解,也是没错……毕竟先律己再律人,先渡己才能渡众生。”
一个月后。
明日就是赵贝锦被立为皇太女的册封大典了。
武北,白武城,公主府。
已是深夜,周以枝屋内写信。听见屋顶瓦片响,接着有人敲窗户。
周以枝纳闷:“神渊跟国师走了一个月,一直没回来。这是谁,敢上屋顶?”
又是两声叩窗的声音。
周以枝走到窗边:“谁?”
“风宗,复风狸。”
周以枝更纳闷了,复风狸从中都跑到武北来干什么?
“锦郡主让我给你送一样东西。”
周以枝立刻拉开窗户,“锦姐姐?”
“是。明日是她册封大典。她说知道你不能来观礼,让我送一坛酒给你。”复风狸手里提着一个青白瓷的小坛子。
“送酒?”
“这酒叫化柔薄雪。是中都习俗,凡是家中有大喜事,才会开一坛。这坛酒正是锦郡主出生那年酿的,今日下晌刚从地下起出来,让我两千多里给你送来。”
周以枝接过酒坛,“辛苦你了。我让下人给你安排房间休息。”
复风狸说,“不必,风宗所有在册弟子明日都要参加大典,我还得赶回去。”
“多谢。”
周以枝捧着酒坛,来到院子里,坐在芭蕉下面。
这几颗芭蕉是德懋公主当初从中都运来的,武北没有。每年冬天都要搬到房子里,开春再搬出来。
此时正是六月,芭蕉叶展开有半个人那么大。
周以枝看着芭蕉叶中间透过来的月色,一个人喝完了整坛酒。
“宫中那么多事,册封仪式一定也有很多要忙的事情。她还想着我不能去观礼,托人吩咐家里启了这坛酒,又让复风狸两千多里送来。这份情……”
她想回中都去,她想亲口告诉赵贝锦,别答应李家的亲事,等等她。等文璃有办法让她恢复正常的男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