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家修炼的内外功法都传承自前朝国师袁天师。用妖兽的妖力、妖丹修习和修炼法器。
临家秘法,不留文字,没有秘籍。都是由上任家主亲口传授给下任家主。这是初代家主立下的规矩,为了避免有其他仙家前来抢夺秘籍,导致纷争。
虽然神渊已经被母亲临阑梦认定为临家下一任家主。不过,临阑梦觉得自己还“年轻”,并不着急把这秘法传授给神渊。
每次外出猎妖,神渊都跟随母亲一同前往,不过她只参与了寻妖、抓妖。
虽然心中隐约知道抓这些妖兽回来与修炼有关,可并不知手段如此残忍……
戾休虚弱地讲着:“六年前,负责地牢的师兄被妖兽抓伤。家主就安排我接替了他,负责照看地牢的妖兽。还警告我,不要像前一位师兄,被妖兽迷惑,自食恶果。后来,我知道了临家修炼的真相……我也知道了,之前那位师兄是在阵法中祭出他自己的血肉,想帮妖兽冲破地牢禁制,可是失败了。而我更是法力不济,无法打开禁制,一直不能救它们出去。其实,家主正是知道我法力低微,无法解开这些禁制,才会选我照看他们吧……”
神渊听完戾休师兄的那些话,泪流满面坐在地上。
“那小猫妖可还活着?”
戾休低着头,眼泪砸在地上,“我昨日已经将它的妖身安葬了……妖灵散了就是散了,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神渊说:“九年……它就在这里活活受了九年的折磨?”
“是。它九尾尽断,妖丹被炼化,你母亲才降低了它的禁制等级。不然,我连安葬它的机会都没有……”
神渊手下阵法已起,衣摆被法力撑起,整个地牢跟着震动。所有牢门上的铁锁和拴妖兽的铁链,都被神渊的冰凌破开,镇压妖兽的阵法失灵。
妖兽奔逃,恶灵四散……
接着,从天而降的巨浪从地牢口直接冲了下来。这水中注有法力,水势凶猛。
戾休眼看整个地牢晃动,即将坍塌,笑了,说道:“阿渊师妹,你是个好女子。我刺你那一剑,下辈子还你吧……能不能帮我撕掉心口的符咒。”
神渊用掌心炎把戾休的符咒燃掉,那颗黑色的心脏立刻变成一滩黑水流出胸骨……
戾休垂下头去,脸上还有泪尚未落地……
燃掉符咒的火苗没有熄灭,落在戾休身躯上,将剩下的身子燃为灰烬。
“不留肉身,以你之躯祭天地鬼神!魂魄轮转,了却前缘!”
神渊看着火光中飞舞的齑粉,说道:“别留恋,去投胎,下辈子来找我,你还欠我一条命呢。”
就在此时,神渊只觉得后心口一阵剧痛。她在因戾休师兄和九尾猫妖伤心,丝毫没有察觉。
母亲的声音:“逆子!可知你惹了多大祸!”
家主临阑梦这一掌灌了九成法力拍在她后心命门处,神渊立刻晕了过去。
这一掌,让神渊整整躺了六十多天。
母亲一次也没来看过……
只听左右说母亲为了抓回那些恶灵,颇费了些时日。再四处去寻那些妖兽,抓回来的不过十之一二。
直到十几年后,母亲死在墨云的天雷之下,她们从没有聊过那夜。神渊不问,母亲不解释。
神渊现在想,“母亲死的突然,那炼化妖兽的秘法想来应该是失传了,挺好。”
神渊把这些记忆轮转到卷卷和展展身上,她发现卷卷更喜欢愤怒的部分,而展展喜欢恐惧的那些。
恶灵一直在反噬……
戾休师兄的惨状还在她眼前,那些因为各种事情被责罚的同门……
那些她没看到的痛苦挣扎和嘶吼的妖兽……
这些记忆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她觉得自己正在被活埋……
每一段记忆都是压在她坟墓上的一层土……
而现在,她在忘却,这些记忆和痛苦都在远离她,甚至觉得很幸福……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紧接着,幸福感也消失了,神渊发觉自己在流泪。
是恐惧,是不一样的恐惧。不是恐惧死亡,不是恐惧母亲的责罚,不是恐惧那些痛苦的记忆。
而是恐惧失去,恐惧失去师父,失去不见天、小将军,恐惧听不到大师姐的数落,恐惧再也见不到周以枝跟她撒娇,恐惧再也不能跟赵贝锦斗嘴……
她又开始疼痛,痛彻心扉。五脏六腑如同被人生生撕开,一刀一刀剜去血肉,刀刃刮擦着骨头……
神渊忍不住喊:“师父,救我。”正如同她上次被困在法极的阵法里无计可施。
“师父,救我,我不想死了,我想见你们,我想再看见你,我想跟不见天蹲在房檐上,看着空中不耐烦拍着翅膀的小将军。永远像冬日暖阳一样的大师姐苏落,总是撒娇的周以枝,爱逞强的赵贝锦。还有左右,那两个小丫头也不知道怎样了……是你们让我感受到了温暖和活下去的意义……”
文璃拿着匕首把神渊腹部剖开,可是举着匕首许久,下不去手。
韦谚在一旁,叹口气,“我来。”
青玄却说:“等一下,这五脏六腑虽然已被恶灵反噬,不过,我另有用处。”
文璃问:“有何用?”
“我也不确定,试试看。”青玄说着用通灵阵,召唤了一只顶级灵兽。
一只巨大的白虎出现在院子里,“听说有人愿意用脏腑与我缔结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