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渊从公主府回到道观,已经酉时了。如同往常一样,她来到大殿跟大家做晚课。
半个时辰后,是外家功。师兄弟们自己走完拳脚,还会在院子里跟功夫差不多的互相过招。
神渊的拳脚一向凶狠,都是跟师兄们对打。
今日神渊亦是越打越凌厉迅猛,开始是一对一,接着陆续上来三四位师兄,都不是她对手。
“神渊!你怎么了?”大师姐苏落在旁边用阵法定住了神渊,她才停手。
三四个师兄摔在四周围,轻的口鼻流血,重的两个被折断了手臂和小腿,被其他师兄弟扶了下去。
苏落在一旁喊神渊:“神渊!你冷静点!”
神渊定在阵法里,突然回过神似的,茫然看着大师姐,“啊?我怎么了?”
苏落说:“你刚才眼瞳都黑了。”
神渊眼瞳此时正在慢慢恢复之前的翠蓝色。苏落这才停了阵法。
神渊膝盖发软,坐在地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一个在旁边看热闹的小师弟,小声嘟囔道,“师父偏心吧?你这大半年不见,变化也太大了。阿渊师姐,你别自己吃小灶,也教教我们。”
大师姐苏落说:“她这不是神宗的功夫。你再吵吵着要学,我让师父把你除名,你拜神渊为师呗?”
小师弟立刻说:“不用了,我去站桩了。”
神渊盘坐调匀呼吸,看了看说话的小师弟,说道:“拳脚功夫确实不能教你。不过,你刚才练功时我看了。你总是张着嘴,反而会气短,气短力弱。还有出拳时不要憋气,当时那一下看似速度快了,可接下来就会更慢。”
小师弟行了礼,“谢谢阿渊师姐指点。”
苏落走过去,扶起神渊,“还是让师父帮你看看?”
神渊说:“不用。可能是这一趟外出,有些疲累。早晚课也落下了,可能大小周天运转有异。”
苏落说:“你先去调息吧。”
“好。”
已经过了子时,神渊还在偏殿打坐。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晚课时是怎么打伤的几个师兄。那段记忆消失了。
可是,从戌时到子时,自己大小周天也运转无碍。并没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异样。
接连几天,神渊避免跟同门比试,只是自己打坐,早晚课之后,也都是自己去道观后面的偏僻地方自己走拳脚。
大师姐苏落怕她因为打伤几位师兄太过自责,晚课时,硬把神渊拉来跟大家一起。
苏落说:“没事,我会在一旁看着。如果,你又像上次那样失神、眼瞳变黑,我会用阵法控制你动作。而且你总要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才好调整。”
“好吧。”神渊点点头,跟着大师姐来到前院。
这次神渊刻意控制了动作和速度,勉强跟一个师兄打成平手。
苏落说:“你看,这不是没事。你上次可能就是太累了。”
神渊点点头,没说话往后山走。刚走出道观后门,一口鲜血吐在地上。神渊伸手关好后门,靠着外面院墙坐下,刚想缓一口气,嗓子里一阵腥甜,又是一口鲜血。
神渊点了止血的穴位。
这几日,她已经隐约猜到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师父不在,她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更何况,从她出现在神宗的第一天就是大家仰视的巫女神渊,她不想让师兄弟们看到自己如此狼狈。
神渊不知道在院墙外坐了多久,自己衣衫上还有血迹,也不想回去被人看见。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起身往后山墓地走去。
墓室外面的紫藤花开着。在夜间能看到花穗上泛着莹莹紫光。
神渊想起上次跟师父来,那个紫衣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