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再度现身于太杨府,然而他们的情绪却始终如阴霾笼罩,显得颇为低落。
自“黑白涧”消散之后,太杨府重归往昔之态,那些充斥着浓浓怨念的阴煞也已全然消逝,了无踪迹。
明明“业障”的问题已经解决。
可贺惊鹊的心底却莫名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这种悲伤毫无征兆地出现,连他自己都感到茫然,不知该如何解释,更是不知其源头何在……
…
上元节这天。
街头热闹非凡,张灯结彩,人们赏花灯、吃元宵,还有供奉天神的习俗。
天神在山下民间信仰中掌管天界的神祇,能赐福,百姓在家中或庙宇设香案,摆供品,向天官虔诚祈祷,望其降福祉,保家人平安健康、事业顺利、生活美满。
神官庙内,自然也是香火旺盛。
贺惊鹊三人踏入此地,当他们的目光触及上首座立的神像时,皆流露出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神像模样怪异,怎配与师父的神韵相提并论?简直就是个丑八怪!
“这当真就是老二所言的师父的神像?”贺惊鹊满心疑惑。
他实在按捺不住,低声嘟囔起来:“老二莫不是弄错了?这神像与师父的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啊!师父的绝世容颜,这神像竟是丝毫未能展现出来。”
一旁的画骨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随后更是忍不住放声大笑,“若是师父知晓自己的神像被塑造成这般模样,怕是要被气得不轻呢。”
贺惊鹊瞥了画骨生一眼,缓缓说道:“他才不会在意这些,他向来心胸宽广,豁达大度。”
画骨生耸肩,道:“小九,你就是对师父滤镜太重了。”
此时,在一旁的符禄寿缓缓开口说道:“且不论这神像样貌究竟怎样,起码它承载着当地百姓的一片赤诚之心,能够被百姓们牢牢铭记并虔诚供奉,好歹也算是一种荣耀了。”
贺惊鹊听闻符禄寿的这番言论,略作思索后,轻轻点了点头,回应道:“的确是这么个理。”
随后,三人在神像前恭敬地上了香。
完事后,贺惊鹊伸手在自己的腰间摸索一番,掏出了一瓶小巧的酒瓶,还有一小袋干果,一小包茶叶,他将它们摆在了神像前。
他轻声念叨着:“师父,虽然这神像不太像你,但我又一时半会儿回不去,这茶酒和干果你也尝尝吧,很好吃的。”
画骨生看着贺惊鹊的举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我说小九,这些东西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你这举动也太傻了吧,师父又吃不到,他要是知道你这么念叨他,怕是以为自己教出来个傻子。”
贺惊鹊:“……?”
他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确实有些傻气。
可他贺惊鹊是谁?
他可以自己觉得傻,但是别人不能说他傻!
贺惊鹊瞪了画骨生一眼,“闭嘴!你懂什么!”
画骨生脸上挂着一抹笑意,无奈地摆了摆手,应道:“好好好,我这就闭嘴,是我不懂行了吧。”
三人在神官庙内稍作停留后,便起身离去。
当他们走在热闹非凡的街头时,贺惊鹊原本有些沉闷的心情,似乎也随着周围的热闹氛围,渐渐变得愉悦起来。
“既然来了,我们也好好逛逛这上元节的集市吧!”画骨生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贺惊鹊和符禄寿欣然同意,三人便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集市上,各种摊位琳琅满目,有卖精巧饰品的,有卖特色小吃的,还有卖各种新奇玩意儿的。
贺惊鹊的目光被一个卖面具的摊位牢牢吸引,他满心欢喜地拿起一个绘着鬼脸的面具,毫不犹豫地戴在了脸上,而后朝着画骨生和符禄寿扮了个怪相,那模样甚是滑稽,直逗得他们捧腹大笑,欢快的笑声在集市中回荡开来。
接着,他们又来到了一个猜灯谜的地方,贺惊鹊兴致勃勃地看着灯笼上的谜面。
只见那上面写着一首诗:“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打一自然现象)”
在这三人当中,唯有画骨生博学多才,诗琴书画无一不精。
贺惊鹊扭头望向身旁的画骨生,面带期待地问道:“老七,此谜题你可解得出来?”
画骨生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自信与从容。“这有何难,‘解落三秋叶’,说的是秋风扫落叶;‘能开二月花’,则是春风拂面,万物复苏;‘过江千尺浪’,自然是江面风起浪涌;‘入竹万竿斜’,则是风入竹林,竹子随风倾斜,此谜所打,正是‘风’这一自然现象。”
贺惊鹊闻言,眼睛一亮,拍手称赞:“厉害!果然还是你最懂这些文绉绉的东西。”
符禄寿在一旁也笑道:“老七,你这一肚子墨水,真是让我们这些粗人羡慕不已啊。”
画骨生谦虚地摇了摇头,“哪里哪里,不过是平日里多读了几本书罢了。”
突然,前方一阵热闹的鼓点声传来,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搭建起了一座临时戏台,台上正上演着一出精彩的戏曲。台上演员们身着华丽的戏服,唱腔婉转,身段优雅,引得台下观众阵阵喝彩。
贺惊鹊三人也被这戏曲所吸引,不由自主地走近了戏台,他们找了个空位站定,聚精会神地观看起来。
戏曲中讲述的是一段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故事里的主人公是一对师徒,师傅倾囊相授,徒儿勤奋好学,两人在相处中渐生情愫,然而,世俗的眼光和礼教的束缚让他们的爱情备受磨难。
最终,徒儿为了师傅的名声,忍痛离开,师傅则在思念中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