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的,又清新。
只是再怎么清醒,都让他认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唐诉的神色没有半分惊讶。
他不为不堪而憎恶,也不因苟且而愤怒。
恶毒的蝴蝶似乎真的应该是这样的。
而唐诉的眼睛看向他,忽而一笑:“各取所需,两厢情愿,我又能做什么?”
温序寒的心一沉。
一直以来唐诉在他的面前都是娇弱,且不谙世事的。
只在这一刻。
原来,生杀予夺,冷血无情的豪门少爷真的是这样。
温序寒觉得自己有点好笑,他怎么会担心陈列对唐诉做些什么呢?
唐诉分明,就冷血到活该被践踏。
宁亦商说这是一个死缠烂打的废物花瓶,可宁亦商也看走了眼,这就是分明的有毒蝴蝶。
陈列也没想过唐诉会是这种反应,但在短暂的呆愣后,他甚至觉得满足了。
对呗。
各取所欲而已,做什么非得装点成什么恶俗的剧本。
如果不甘不愿,总会有蛛丝马迹的。
可这里,每个人都言笑晏晏。
求助吧,你们若是心中有怨尤不甘,就求助吧。
“我去趟洗手间。”温序寒起身,他的身材高大,站起来的后带着莫名的压力,更别说此刻气息透着一股冷意。
陈列见他走远不见,耸了耸肩:“所以才说这就是法则,少部分确实存在污秽的强迫,大部分就是这样了。”
“大部分如此,并不代表就是正确的。但既然存在,就说明有一部分人需要这么活着。”
唐诉的酒杯下去了一半。
他垂下头:“我也只能做到,我不如此,我愿意给他们求救一个机会。”
“真难得。”陈列感叹,“糖糖,其实你和唐哥才像是真正的书香门第。”
没错,唐诉与唐玉文这对兄弟,自小生在实业发家的金钱豪门,却莫名坚守一些底线与风度。
他们就像是那种知世故而不世故的人。
好也不好。
“说起来,宁亦商怎么找了个小明星?”陈列冷笑,“就他们家,能允许?”
“宁姐还不知道。”唐诉和他碰了个杯。
“哦,原来是没敢告诉家里。”陈列就知道。
高中时候的宁亦商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跟在唐诉的身边,眼睛中满是克制。
那时候,陈列就知道,这是个闷骚的。
不仅闷骚,还懦弱无比。
“糖糖…”陈列觉得自己有点醉了,不是高中毕业时一心想要得到的心情。
他现在甚至感到一丝珍惜。
唐诉并不比唐玉文差,唯一的败笔,大概就是追着宁亦商跑了这么多年。
突然升起很羡慕的心情。
“唐诉,你累吗?为什么就不能换个人喜欢呢?”
唐诉目光落在陈列的脸上:“你醉了。”
*
温序寒回来的时候,桌上的场景就变得不一样了。
陈列摇摇晃晃,似乎是把自己灌醉了。
而唐诉则完好无损的坐在那里。
唐诉见到他,挥了挥手。
目光温柔又清浅。
唐诉:“你回来了?不用去看温阿姨了吗?”
温序寒原本调整好的心情瞬间又变得无比气恼。
这只有毒的蝴蝶,终于开始了他的恶毒。
前些天的相安无事,只是对方的麻痹手段。
他居然,用母亲威胁他。
温序寒冷笑:“她睡着了。”
“哦,这样啊。”唐诉正将目光投在不远处,因为听到似乎有人在喊他,所以没有注意到温序寒的态度。
“你要记得经常去看她,这个病需要经常注意患者的情绪的,如若不然,很可能是疯掉的。”唐诉想到了an医生叔叔的叮嘱,也就多了一句嘴。
扫了一圈,也没看见认识的人,或者是看向自己的人。
而且这声音带着愤恨。
唐诉一般不惹事,他觉得自己就是听错了。
所以,唐诉又错过了温序寒更难看的表情。
脸色苍白,目光带着杀意,似乎要将唐诉剥筋拆骨。
陈列醉眼朦胧,却正好看得清楚。
他想,宁亦商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
这不活脱脱的找了一个翻版的自己?
“糖糖…”陈列呢喃,“你看男人的眼光一直都是这么差劲。”
唐诉听到了,看向陈列想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虽然宁亦商不给他回应,但…最起码,宁亦商也算是个优秀的男人吧。
凭什么说他一直这么差劲。
可没等他说出口,就有只手捏住了他的后颈。
手掌宽大,带着热意。
这让唐诉忍不住瑟缩了下,当然更重要的是,这只手的力气慢慢变大。
唐诉反手一推,没能挣脱开,但目光却能落在身后这个人的身上。
宁…宁亦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