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听了他俩的谈话,李星然感慨:“孟子筠不愧是风起道长的徒弟,两人简直如出一辙的温柔。不过,他会不会想的太过简单。”
南无寻道:“做生意的,看菜下碟是基本功,若是从前的孟子筠,此事也就过去了,但如今他落魄,大概不会善了。”
孟子筠伤口未好全,到山下城镇已近黄昏。
苏木带他到成衣铺,临到门口,她退缩了。
孟子筠看出她的紧张,叹了口气,指着一处屋檐道:“你在那等我,我将衣裳还了就来。”
苏木巴不得不用去,听到这句话如释重负,她乖乖点头:“好,孟大哥,我就在那等你。”
说着她纵身一跃,跳上了成衣铺二层屋檐,躲好了后又悄悄对着孟子筠吐了吐舌头。
孟子筠忍俊不禁,谁知刚走进铺子里,一声惊雷炸在耳边:“你当小爷是三岁小孩!好好一件衣服怎么能说没就没!我看就是你们没做找的借口!”
一个作仙门弟子打扮的青年正在与铺子掌柜对峙。
掌柜满脸讨好,颤着声音道:“客官,我们真做好了,就放在这,谁知一眨眼就不见了……”
掌柜话未说完,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间店铺。
那名弟子吼道:“给脸不要脸!今日若是拿不出来,我就把你这店砸了!”
说着便要动手,孟子筠厉声阻止:“住手!”
那名弟子循声望过来,见是个生人,虽面容姣好,却穿的破破烂烂,想来不是苏木人,便没理会他,随手使了道力向掌柜砸去。
孟子筠皱了皱眉头,闪身到掌柜前,一挥手便解了那道力,那名弟子见攻击轻易被化解,心中不服,再次施力攻向他,孟子筠将掌柜移到安全地方,转瞬移到了他后面,从后控制住了他。
“你是什么东西!成心来找茬?”那名弟子恼怒道。
孟子筠放开了他,“抱歉,在下并非有意,来此只是想归还此物。”
包袱打开,正是遗失的衣裳。
掌柜眉开眼笑,急急接过,“大爷您瞧,衣裳在这呢!”
掌柜忙着高兴,抬头一见青年心情差到极点的脸,顿时收住了笑,颤颤巍巍问孟子筠:“客官,这衣裳你是从何得来的?”
孟子筠行了个礼,躬身道:“实不相瞒,是家中小妹不懂事,误拿了贵店衣裳。”
李星然在二层屋檐的另一角直摇头:“孟子筠忒实诚,直接说捡来的就没事了。”
果不其然,那名弟子一听,立刻道:“什么误拿,我看分明是偷吧。”
说偷也不错,孟子筠平素老实,对于既定的事不会辩解,只好再次道歉:“抱歉。”
掌柜立刻搭腔:“这位客官,偷就是偷,何必编个妹妹来承担罪责。若真是你妹妹偷拿的,也该让你妹妹来,怎么由你送回,我看分明是客官你自己拿的吧。”
他是个老江湖,一方衣着华丽,一方破烂,要站哪一边他心中自然有数,更何况有一方还是害他受辱的罪魁祸首。
那名弟子冷哼一声,嘲讽道:“我当是什么路见不平的侠士,原来就是个贼。掌柜的,报官。”
掌柜:“小三子,快去报官!”
“慢!”
雅间内传来一道威严有力的声音,纱幔被拨开,走出一个中年男人,相貌堂堂,眉眼间不怒自威。
那弟子见他走出,连忙行礼,“掌门。”
“慕氏掌门?”李星然问,上回在皇宫里走得太快,她并没有看清这大名鼎鼎的慕氏掌门的样子。
南无寻嗯了声。
“看来也不是什么宽宏大量之人。”李星然道。
“哦?怎么说?”
“若真宽宏,岂会纵容门下之人如此为难掌柜。”
南无寻笑了:“慕掌门是有名的小心眼,装都装不出大方。”
底下慕掌门出来说和,掌柜的却不依不饶,最终孟子筠赔了一块玉佩才算了。
解决完此事,太阳下了山,星辰爬上了天幕。天依然很热,热气从地底下蒸腾而来,直直钻进人的身体里。
孟子筠走了两步,额间已冒出不少汗,他怀里抱着苏木,厚厚的皮毛活像穿了裘皮大衣。
苏木有些不好意思,却不想下来。
“孟大哥,对不起。”
“你并没有对不起我。”
“那谢谢你。”
“是我该谢你。”
借着月光,苏木看清孟子筠的脸,这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也是最温柔的人。
“他们真坏。”她喃喃道。
孟子筠却道:“他们不坏,只是为自己着想,而且这是正常人正常思考逻辑。”
苏木盯了他许久,才道:“你太好了。”
为什么这样的人会一身伤流落到狐山?
她这样想也就这样问出口了。
孟子筠脚步一顿,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但还是尽力维持住笑容,他对苏木说:“发生了点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