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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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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雁行补这一句,本是为了宽慰小詹,不想他睁大眼睛,表情龟裂。

从他们两个在清平坊结识,徐雁行的沉稳远逾年龄,这会竟像个初入宫闱还没被规训过的小子,锋芒毕现,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小詹默了两息,委婉问道:“阿兄是看上了哪位娘子?”

不然还能搁哪受这挫折?

徐雁行并不答他的话,反凝神望向校场东南处。

原本世家子同军户在休息时候都坐得泾渭分明,可最近因要赏海棠花,到时候驻跸歇息时要经过的地方,都要重新修整布置一番,所以围了校场周围许多地方。

又有掌管园囿的钩盾令来人告知,四下都有屏障帷幕遮挡,让营兵不要乱走。

如此,两边人便在这有限的地方挨得极近,心中的怨愤冲突显化到身体动作上,让人远远窥见,也能察觉到两者的剑拔弩张。但这种对立,又被铁链般的营规桎梏着,死死扣住。

仿佛漫野的岩浆,内里在咆哮,在怒吼,在反抗,可天倒扣下来,强硬的,无情的,将他们强行容纳在里面。

而最危险的就是,这种情绪即将失控,却还在被傲慢地对待。

当今九品中正已扎根于朝中近乎百年,世家垄断了几乎所有的人才,禁卫军中高级将官都出于世家,龙虎营也不例外。小皇帝萧慧因当初是不想让世家插手其中的,但他梳理一番可用的人,发现能用的将官要不然出身世家,要不然便是附庸于门阀入仕的寒门。

龙虎营作为这不上不下,还处于暴风眼中的新宿卫营,在几方争执、平衡之下,进来的人大多能力有限。

这些都变成了如今状况的推手。

当然,其中还有一样同样重要。

徐雁行的漠视、纵容,这些被作为她无能的证据,被萧慧因斥责着,被营中人嘲笑着,又被一些人审度着。

但这种因素是隐形的,至少在那些兵士面前是这样的。一个阉人,缺了阳刚之气,本该就是无能的,让人不屑,嗤笑,甚至懒得瞧上一眼。

被忽视,就没有威胁。

而在另外一种意义上,徐雁行借助这个外壳,成了隐隐受到些许同情的人。

当两边的人受到同样的欺压,便会被推拢着,站得越来越近,隔阂被打破。

于是徐雁行要让整个营都看到她受的冷待,白眼和委屈,看到将官的步步催逼,和她的落魄。

“我们该要在这营中,找到新的位置了。”徐雁行如是说。

今天的徐雁行和以往太不一样,他和这位阿兄一起长大,这个人,天生的内敛和气,用清平坊师父的话说,这孩子,太稳了,稳到当徐雁行一眼让小皇帝看中,直接擢升到御前侍奉时,整个清平坊都沸腾,他还在磨蜡箭镞,连露出的喜色都恰到好处。

这么周全妥帖的一个人,突然变得锋利刃寒,而又冷漠倦怠。

小詹脑中控制不住地想,该不会真的遇到什么人了吧。

他脑子里还在过得一场爱而不得的大戏,连徐雁行喊他几次也都直愣愣的。

直到徐雁行拿走了他的豆粥和咸菹。

“阿兄,还没吃完呢我!”

徐雁行扔了个荷囊过来:“这个,想办法送到掖庭里去。”

小詹翻了翻,都是药,他不明所以:“谁要用?”

掖庭里面可多的是被贬责的宫娥,刚才的脑补这会又活络了,他试探着:“要给谁?”

“你不要亲去,怀昌也不行,”徐雁行想了想:“找个不起眼的,给掖庭染织署里的刘娘。”

刘...娘?

八卦之心蠢蠢欲动。

小詹随手打开几个药瓶嗅了嗅:“温补的,固元的,治骨疾的,还有箭伤的金疮药,这也太杂了!阿兄,这娘子可不是...”

“收起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得,寻粗使的人,小心着点。”

徐雁行随手将治箭伤的药瓶拿回来,小詹窥见,随口问道:“阿兄要这个?这个药不好,咱们清平坊如今都不配这种金石粉了。”

这一细看,才发现徐雁行行动处有点滞泄,一时大惊:“阿兄的旧伤又迸开了?怎么伤的?你怎的也不说?这药性劣,如何使得!”

他捡起药,大怒:“这是尚药署拿来打发人的破烂?连他们都跟狗似的,只会闻着臭味跑?”

“你坐下!”

徐雁行敲敲桌子,无奈:“你怎么越来越跟怀昌似的?自己也是做师父,做阿兄的人了,问不清楚就这么大喊大叫的。你这性子,当时给你掰了这么久,白费心思了?”

小詹焦躁转着,想去看徐雁行的伤口:“当初我就说,既是陛下下旨,令医官来诊治,便好好调理,阿兄偏要逞能,也不让诊脉,也不让人帮着调养,这崩裂的旧伤比新伤还难好,阿兄在清平坊呆这么久,连这个道理也不知道?”

“好了好了,半天了就听见你在聒噪。”徐雁行声音软了些:“前两日不小心碰了一下,并没什么大碍。”

“有什么是阿兄觉得有大碍的?”小詹提起当年徐雁行在长信宫被太后仗责的旧事:“要不是小春儿不管阿兄嘱咐,硬是闯了进去喊人来,阿兄烧得命都要没了。”

小詹常为徐雁行不知珍重而生气:“这伤,已经过了不少时间,怎么碰能碰成这样?是不是有人...?”

徐雁行抬手止住话题:“我有数,这伤,能帮我一个忙,算是意外之喜。”

她这样子,像在护着一个秘密。

小詹越来越觉得古怪,他不再追问,心里却盘算开了。

徐雁行突然向下一指:“怀昌已去了。”

怀昌慢行将近的地方,正是校场众人歇息的所在。

此时,田大柱正在擦拭自己手中的槊,虽是临时放在他手里用的官中器械,他还是很爱惜。但一边擦,他的眼睛便不由自主得往旁边瞟,吸引他的,正是世家子手里的弓箭。

要说这兵器之间并没什么严格的高低,但他们来自于乾州,骑兵出身,以擅射闻名军伍,结果到了龙虎营,每日让他们练得,要不是仪仗站姿,要不便是刀,槊。

看着那么多好箭,被那些软弱无能的世家子占据着,田大柱心里烧着一团火!

他最心仪的一把硬弓就握在云家二郎手里。

云二郎出身于河东云家,虽是旁支,也足够煊赫,他生得面白如玉,很符合洛京中的审美,他自己也很以此为傲,因此出门必要敷粉,整个人便更像个玉人了。

他身体不是很康健,这弓于他练起来很耗神,每日都要吃眼下时兴的五石散,服下后,便照常拿出玉如意,慢慢给背后搔痒。

这在田大住看来,简直荒唐到了极致!

他嗤笑一声,声音太大,引得周围人都不善看来,陈七田明知故问:“二哥为何发笑?”

“我笑只猴子一个畜生崽子,倒总是要学着人,天天挠痒痒。”

军户们举目一看,哄得就笑了。笑声灌进云二郎耳朵里,他本来便性燥,又刚吃了五石散,便如干松的柴草,一个火星便能点着,立刻便要起来,却被旁边的人硬按着。

于是两边一言一语,混骂起来。

当事人跳脚,旁人却还有些理智,总还有拉有劝的,杨方年纪稍大,更稳重,他制着田大柱:“你舌头上长疔,不吐出来难受是么?”

田大柱对他一直尊重,硬扭下来,气怎么也不顺,他指着另一头低喊:“大兄你看看,这是来练兵的么!将官如此不公,军纪废弛,这哪是营卫,竟是乐游原上赏花,只剩下没带家仆来服侍了。”

他冷笑:“自己不是个东西,倒防着旁人成事!箭也不让摸,槊只练那几招给人看的花架子,真是胡人过来,要靠那群软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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