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他又不好拿回来,听面前的客人还想要,他哪里敢再给,之前商青歌可是说过的,糕点成本不少,不能当赠品。
万一他在这个客人面前松了口,后面还不知有多少客人问他要这款糕点,只是这客人又确实是常来的,他一时不知道該怎么拒绝。
商青玉刚把糕点送到金玉满堂的后厨房就听到这话,仔细看了那位客人一眼,上前说道:“呦,这不是家里砍了桃子树的关老哥吗?你老哥今儿到这来是干什么的,莫不是记起咱俩的赌约了?”
“玉老板,你还认识关老二呀,你们赌了甚,说来我听听呗。”金玉满堂里客人不少,刚刚关老二和刘小二的热闹大家可是看得真真的,心头都在可惜商青歌不在,不然说不得又得出一场好戏。没想到商青玉来了。
商青玉用帕子擦了擦手,笑道:“大伙怎么忘了,六月里,我姐姐卖冰的时候,那时关老二跟我打赌,说我姐铁定制不出冰来,谁信我姐制冰谁就是蠢货,还说要是我姐真能制冰,他就把手里的扇子给吃了。”
“当时我姐姐那冰一出关老哥就跑了,我还当关老哥要食言,没想到关老哥今儿居然来找我,定是要实现当日的承诺的,刘小二,你站着干吗,还不找把扇子来,请关老哥用。”
关老二就想占个便宜,哪愿意真吃扇子,拿着手里的糕点就跑了,商青玉喊得越响,他跑得越快,一会儿就没了人影。
刘小二见麻烦走了,郑重向商青玉道了谢。
商青玉摆摆手走了。最近天热,她那些糕点不敢做太多,都是每过一个时辰她往金玉满堂送一回货,清点了金玉满堂和百宝阁的销售情况,再安排伙计们做下一批糕点。
商青歌今儿不在店里的原因,也是送糕点去了,自从金玉满堂开业之后,她与县丞夫人走动得越发勤快,县里的人看她有背景,也少有人来找她麻烦。
偶尔有一两个混吃混喝想找事的,也被她和店里的伙计收拾了,这也是找亲朋好友做工的好处之一,上面有叔伯兄弟,下有侄子侄女看着,要是偷懒做事实在不像样,回了村要被其他没当上差的人说事。
百宝阁里大部分的糕点都是商青歌凭记忆复刻出来的,除去几个烤制需要费工夫的活是由请的师傅来干,其他大部分的力气活都是请的村里人来做。
这让商青歌在临水村村民心中更有威望。只是一点,商青歌不肯多请一个说书先生,因为太贵。
这不,商果一病,店里的生意都淡了几分。
门口唢呐声响起,商青歌盯着远处的花轿出了神,她认识那个出嫁的姑娘。
这话说的不对,应该是说她记得那个坐花轿女人的名字,对面那条街的刘家三妹,一个十分腼腆,面对面也看不清她脸的姑娘。
之所以见过,是因为男方也是这条街上的人,两人相看时正好选在金玉满堂。
刘家三妹的家人先带着人来金玉满堂坐下,刘母穿得虽然是棉,今儿也是相看的大日子,一行五人却只点了三文一壶的大春茶。
男方一家人在与女方一家人“巧遇”后,见桌上空荡荡的,又点了几个点心和一壶奶茶,桌上总算热闹了些。
本来金玉满堂每日来那么多人,商青歌是压根记不住谁是谁非,架不住店里人多,爱听八卦的人更多,认识她又愿意跟她聊天的人也多。
三言两语商青歌就知道了两家情况,刘三妹家是出了名的穷和不把女儿当人看,男方姓仇,家也不算很富裕,听说本来家里是很不错的。只因刘家男人已经打死了三位婆娘,家境便不好了。
说是打死也不对,因为那些女人都是自己上吊死的,女方家要钱不要女儿,官府拿姓刘的也没办法。
“青老板也想成亲了?”商青歌模糊中听到有人与她说话,回过头一看,是前些日子被抓了的鱼信桔。
听说鱼信桔顶的那名官家姑娘已经去了,张县丞派人上提额大将军府上时,提额大将军府上的人又帮鱼信桔的官娼籍换了回来,鱼信桔与周府打了一场官司,才脱了身。
“鱼姑娘好,今儿还是奶茶吗?”可能是金玉满堂的糕点和奶茶好吃,最近几日鱼信桔经常来店里,商青歌就要叫人给鱼信桔上茶。
鱼信桔却表示不忙,她看着快走过这条街的花轿道:“青老板看那花轿,像不像一口涂了色的棺材,等抬棺人把棺材抬到男方家并成一排,再过上几十年,紅花一扯,白花一装,插上三炷香,就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