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乘月暂时留在冥界,盛曚对此板起脸说不许,手上却紧紧拉着,比谁都怕她跑了。
身体的反应是快过理智思考的,步乘月在开口之前,手上先回握了盛曚一下,捏完她自己都愣住,再也想不起来该说什么。
气氛很尴尬,她果然还不知道该怎么跟盛曚相处,现在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有种遮遮掩掩的羞耻感。
但是总要迈出这一步。
盛曚一年前就迈出来了,大大方方,从不掩饰,可是被她剁掉了脚……
现在该她主动了,心碎的徒弟在等人安慰。
被捏手的某心碎徒觉得自己又被步乘月糊弄了,她总是用这样温柔的眼神和不经意的小动作暗示,却在她回应时说,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多心了。
盛曚忽地抬起胳膊,手掌虚虚张开,举过头顶的还有步乘月的手臂,就这么搭着盛曚的力举高了,“仙尊这是做什么?又要怪我会错意吗?”
步乘月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很不合礼数了,被盛曚这么一提醒顿时无地自容,连忙撤回手,“随你怎么想。”
天知道步乘月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无异于直言:随你怎么想,想到那种方向也可以。
这要是以前的盛曚,听了能直接摆喜宴,可恨现在的盛曚自卑的不敢想那种好事,她又一次把步乘月锁在怀里,“你还真是不在意,没关系,无论如何你都要跟在我身边。”
被勒的人并不抵抗,出卖色相这种事步乘月已然看得很开了,她看不开的是,盛曚这股子憋屈劲儿。
以前是“求你爱我”,现在是“迟来的深情我不喜欢,我只要得到□□就够了”。
她想不管不顾地大闹一场,掐着那逆徒的脖子问清她的想法,而不是被掐着气都喘不匀,平常说话都得斟酌半天,不然容易被掐。
该怎么让你相信,我真的不会离开了呢?用力吻你可以吗,这次真的不是耍把戏。
情至深处,步乘月一双眼光波流转,会说话一样,很快就被盛曚捂住,二人分离,盛曚不想看她的眼。
步乘月忍不住趴在她的肩膀,小声说,“我不走了,就在这里,我都主动来找你了。”所以快变回那个可爱的盛曚吧。
盛曚好像没听懂,“你先回家,这里鬼气重,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就去陪你。”又好像听懂了,语气格外轻。
步乘月使出了十八般武艺,死活赖在冥尊的寝宫不肯离开,冥尊也拿她没办法,每日都飞速处理公务,能不管的就交给手下去做,得空就跑回她那藏了娇的金屋。
很快,事态已经严重到脖子以下了,步乘月能感觉出来,盛曚在一点点攻城略地,进度缓慢,从拉手到亲嘴儿再到如今,盛曚用了将近一年。
她抚上一日高过一日的领口,心下一狠,想着:早晚要发生,不如让暴风雨提前,她也好清楚盛曚是个什么想法。
不管了,下次见到盛曚,就不要畏手畏脚怕这怕那,直接挑明!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的想法被人读了去,又是一连几日都没见到盛曚,倒是收到了盛曚的鬼民的孝敬。
原来是几日前便酝酿的一场风波,早几天的时候,鬼界某处热闹的区域,就有三两结伴的鬼都在议论着什么话题。
东南西北四区的王自盛曚上任后,权力大大被削减,不过最近又有了卷土重来的趋势,他们愈发频繁地露面,去处理鬼区的大小事宜。
反而冥尊大人许久不曾现身了,她究竟是在筹谋开疆拓土之策,还是重伤后实力不济?据可靠消息——
背着石头的鬼被众鬼围着,故意卖了个关子,拖着声音不肯再说,待赚足了视线,才悠悠道,“冥尊大人是在准备结契大典。”
此言一出,众鬼皆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样子,一时间无人说话,只有极个别脑子没转过来的还在问,“跟四区鬼王结契吗?尊上身体差到这般田地了?”
“蠢货!爱哭鬼没跟你说过吗,尊上结契必然是跟修真界那位仙子,结道侣契啊。”
“真是活久见,咱们阴阳两界也是整上联姻了。”
这些话愈演愈烈,也不知都是谁在暗地里推波助澜,甚至于,几个形状各异的鬼嫁娘带着她们血红的嫁衣要送给冥尊大人和夫人呢。
负责守卫寝宫的鲛鬼不善言辞,推脱不过接了这差事,将衣物送到步乘月跟前, “底下人的一点心意,让你务必收下。”
步乘月接过鲜艳的红绸子,展开一看才发现是件民间的嫁衣,款式简单,花纹素雅,是普通百姓里最常见的,她见过几次,没办法骗自己这就是普通衣裳。
这才有了现在步乘月的无措,“替我,谢过她。”她抱着衣裳,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
红布躺在手上,陪她一起等盛曚回来,听说盛曚在同几个鬼王商议事情,因为她打算离开冥界些日子,这儿不能没人管,该交代的要提前交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