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这么好的功法,怎么会无人修炼。
步乘月说,“不需要,我也不会告诉她,这件事你知我知就好,我不想再失去一个朋友了,贺如,你我之间,没什么跨不过去的坎。”
这话听的贺如一个劲儿地别扭,她谨慎地盯着远处,生怕盛曚突然出现给她俩抓了。
不过步乘月知道盛曚修炼此功法有极大危险,既不阻拦又不完善,她收回眺望的目光,对上步乘月显得薄凉的唇,亲眼确认,“我也不想和她有什么关系”几个字是从那张嘴里蹦出来的。
“你想她死?”
“随便吧,我只是,不想和她有关系了。”
连贺如都明白,步乘月想跟盛曚摆脱关系,除非盛曚死了。
不,那家伙就算死了,都得在自己碑上刻下她师尊的大名。
这下心累又冷漠的真尊被调起了好奇心,“为什么?她对你是真的好。”盛曚对步乘月最好了,她甚至没有普通人之间彼此的善意,可以说是把自己全部美好的情感都给了步乘月。
为什么?步乘月想说,她不愿失了名声还失了身。
盛曚太惹眼了,三界转着圈儿的闯祸,闯完了留的名还有步乘月的一份。
步乘月不想出名,不想给她收拾烂摊子,更不想担负起拯救长歪了的徒弟的责任。
人人都想盛曚去死,所以人们也都想要她的师尊死,盛曚对自己也狠,单单对步乘月好,但是步乘月并不需要。
她本以为,缺爱的小孩儿,疼一疼就懂事了,就学会了别给师尊这么大压力,可是盛曚依旧我行我素,勉强收起了獠牙,利爪却一直亮在外面。
这种死活不肯改,每天就想着怎么把师尊弄上床,怎么也掰不过来的逆徒,当断则断。
贺如说,盛曚对她好,好在哪呢?坚持找了她近二百年还是谁都杀就不杀她?
不用她找自己也能活,而且压根儿不会死那一回,步乘月反正没觉得自己捞到了半分好处。
她在心里把这些事又转了一圈,没说出口,长久的沉默中,贺如也懂了她话里的未尽之意,软和下态度,“你想做什么?”
她配合就是了,就当是帮蓬莱岛攒攒好名声。
做什么先不急,神虚舟秘境里的情况比较危急,步乘月立马带人赶过去了,她化作贺真尊的亲信弟子,一同前往。
海阔天空的小岛上,原先的弟子已经被长老接出去了,而万年战虚的入口他们找不到,正到处想办法。
贺如来了后,用手指比划了几下,便出现一孔黑压压的小洞,是步乘月在她身后打开的空间门,不敢开太大,只好留一点空,先观察一下情况。
人们尚未看见里面,里面就有人挤了出来,一根手指死死扣住边缘,想把整个手掌塞进来。
那指节抽搐着用力,露出来的越来越长,他大喊救命,步乘月只好开大点门,让他出来,然后立马缩小。
连滚带爬死里逃生的弟子,扑向某位长老,那是他师尊,“师尊救我,掌门要杀了我,她是奸细,她要神虚舟所有人都献祭!”
那人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扒着他师尊,眼珠子却滴溜溜转,四处寻找什么人一样,众人都在疑惑或震惊,步乘月从贺如背身后出来,蹲在他身边,递出一粒丹。
衣领下的挂坠灼热发烫,步乘月了然,果然这已经是只鬼了。
“回春丹。”这可不只是回春丹,里面有一点香香的修为,大量的凄莲散,修士或者装作修士的鬼,吃了就会浑身发冷,体温降低。
那鬼果然没抵抗住诱惑,道谢后吞服下去,药效立马发作。
“你不是人!”步乘月指着他大喊,“体温这么低,恶鬼,快从他身上下来!”
贺如迅速接上戏,二话不说出手控制,灵力打在他身上,灰色的鬼形被打离体。
“诸位道友,我相信贵宗掌门是可信之人,一定是遭遇不测,请各位一定要警醒,莫要上当。”
步乘月赞赏地看了眼贺如,不愧是她给自己找的盟友,真靠谱,把她想说的话都说了,又带着她先进去探路,免得再蹦出一个神虚舟弟子污蔑清白人。
进入战墟后,步乘月便主动走到前面,再三提醒贺如醒神。
此地不再是单纯的凄寒和怨气,还混进来大量鬼气,这些鬼气里又有一部分是盛曚的,看来翰林将军找的据点就是此处了。
不过万年战虚如此大,要找到他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步乘月更想先找到莫微终,希望她平安。
每走一步就踩到一块骨,每一块骨都能发出临死之时的哀嚎,这声音直接烙印在听着心头,然后整个身体都跟着发颤,悲伤从内心深处涌现,灭族的巨大阴影笼罩下来。
原来是这样,战士的意志用这种方式传给进入者,进入者会代入,不把敌人消灭,死的不止自己,将会面临灭族之灾。
“贺如,你可不要被迷惑,我可能会死在你手底下。”
无人应答。
“贺如?”
步乘月转身,踩着一只角,防备地唤了一声贺如,她低着头,不知是否还清醒。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贺如单膝跪下,竟然用手抚摸脚下的白骨,“这是一条鱼尾,很漂亮的人鱼。”
步乘月松了口气,“冥界忘川河里有很多漂亮人鱼,你可以去抓一条,取名为‘林霖’。”不要在这里追忆往事,能吓死人。
贺如又摸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尘土,抽出配剑,直插地心!
她说漂亮的那尾骨,碎成不知多少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