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往后青州城的城防我会接手,定不会在发生这等事情,你……可曾受伤?”沈岐道。
也是,这事本就并非沈岐一人过错,更何况青州城这一任知州本就是京都特地给她下的绊子,倒是因她的缘故牵连了沈岐。
她敛眸回道:“幸得朔风公子相助,我并未受伤。”
沈岐微顿,“朔风?”
“沈将军,在下朔风,便是前头那街上云来楼的掌柜,崔姑娘向来青睐我家的糕点。”朔风道。
“在下替夫人谢过公子,日后沈某定登门拜谢。”沈岐按捺心中的不愉,躬身道谢。
却见,方才的副将回禀:“将军,这批人与……”
“小心!”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朔风与沈岐一同将手伸向崔长歌,崔长歌本就离朔风更近些,便被朔风快一步护在身后。
竟是这回刺杀仍有后手,好在那冷箭被朔风斩下。
崔长歌这才从朔风身后探出,瞧了眼地上的箭珝,心中一颤,这箭珝瞧着竟与方才那批人不同,上边刻着印记。
莫非,这冷箭与方才的黑衣人并不是一波?
“长歌!”
崔长歌回头,便见身后一箭迎面而来。
眼前一抹鲜红闪过,甲胄传来冰凉的触感,利箭刺入血肉的声音与她耳边响起,抬眼便瞧见沈岐口中溢出一丝鲜血。
“长歌,我没事,不要被吓到了……”
“保护将军和夫人,戒备!”
“我去追凶手,你们护好他们二人!”
长街上嘈杂的脚步声,行走间盔甲碰撞的声音,利剑出鞘的声音……以及脖颈处传来的温热的呼吸声,混杂在一起,崔长歌只觉耳边嗡嗡作响。
“崔长歌,你怎么不去死!”
“沈将军为何会喜欢你?沈将军乃是天生将才……”
“崔长歌你设计我北离国之际便应当料到你近日这番下场……”
“长歌,你若能封住朝臣之口,朕便应允……”
“你为何要去争?母后求你……”
耳边声音愈发嘈杂,阵阵头痛愈发猛烈,心口处再次隐隐作痛,崔长歌只觉一种窒息感涌上心头,依稀还听见了水声。
沈岐瞧着崔长歌愈发苍白的脸色,面露慌张,“长歌?长歌?你怎么了?”
崔长歌只觉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宛若浮萍,一波波起起伏伏间眩晕感愈发浓烈,即便她努力的挣扎也只是徒劳,下一瞬眼前一黑,失了意识。
将军府陷入一片混乱,各个医馆的大夫皆被请至了将军府,沈岐一脸苍白的坐在厅堂听着大夫诊断。
“尊夫人,仅是一时心力交瘁,昏了过去。”
“将军夫人心肺处本就旧疾未愈,今日又受了惊,这才一时陷入昏睡。”
“尊夫人,心肺受过伤,服用些固本培元、安神养气的药,许是过一会儿便能醒过来。”
来来去去,大夫诊断皆是些差不多的话,可眼下过去了三个时辰,崔长歌体温低的惊人,时不时便面露痛苦之色。
目送又一位大夫出去,沈岐抿唇不语,朔风则抱剑立在一旁。
“大夫呢?”朔风皱眉问。
副将答道:“青州城内所有叫得出名号的大夫都请完了。已派人去请燕然关的赵大夫,约莫三个时辰之后才能到。”
朔风不折不挠,“将军府的府医呢?去哪了?”
“在路上的赵大夫便是,前些时日去了燕然关。”沈岐声音艰涩。
“崔姑娘曾受重伤,近日适才痊愈,本就还需调养,为何不将大夫留在将军府?”朔风质问。
见沈岐久未回应,副将便又言,“将军今日本是要赵大夫一同回……”
“可现在赵大夫人呢?”朔风气急,实在无法接受为何偌大的将军府没有府医,净请些江湖郎中,一个个诊断不出个病因,他家主子若是因此误了病情,他定然不放过沈岐。
“朔风,莫要吵……”
闻声,厅堂内几人面上一喜。
“长歌,你醒了!可有哪里不适?”沈岐当即进了卧房,担忧的瞧着崔长歌。
崔长歌瞧了沈岐一眼却并未回应他,只说:“你暂且先出去,我有事要和朔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