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匆匆的脚步从远处的走廊,由远及近地靠近。我出于好奇回头,看到了雷古勒斯。他显然是跑过来的,正弯着腰喘气,他的衣着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得体,姿势也全然没有往日的矜持高贵。
“你来这里干什么?”记忆里,雷古勒斯是食死徒,虽然他与盖莱有些交情,那也是陈年旧事了,他可不会放在心上,应该早就忘了。
雷古勒斯显然一开始没意识到我们在这里,他听到我的声音明显愣了一下,接着直起腰,只用了一秒钟又恢复了往日惺惺作态的样子。
“我想去哪里与你无关。”他冷漠地回答。
“难不成你要说是来关心盖莱的?”莱维娜毫不客气地说,“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埃德加和伊登也警惕地看着雷古勒斯,这个举动被后者看在眼里,他露出与西里斯相似的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们有什么血海深仇,至于吗。”
“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自己清楚,能别在这里假惺惺的了吗?”我懒得再看他一眼,只想用言语把他气走。
“我心里怎么想的难道你知道?”雷古勒斯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你以为自己是谁,贝利?你的自以为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凭什么自以为理解所有人?”他头一次不顾形象地对着我大吼,我还是第一次见如此不顾一切的雷古勒斯布莱克。
“我从来没有自诩了解所有人,相反,这样做的人应该是你吧。”面对他这样无端的指责,我说话的音量不自觉间也升高。
“我真的很讨厌你,”雷古勒斯并没有理会我的辩解,他只是自顾自地指责我,“你和西里斯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麻瓜出身,赫奇帕奇,循规蹈矩,成绩也不优异,你是那么的平庸,西里斯怎么会为你与家里每一个人争吵?”他最后一句话说完时,医疗翼里顿时同时响起好几句声音。
“谁允许你这么说佐拉的!”莱维娜猛地站起来。
“我真为你的自大无知感到可惜,布莱克,你的脑子里一定空空如也才能说出这种话。”伊登冷冷地看着雷古勒斯。
“布莱克,你闹够了吗?如果闹够了可以滚出去了。”盖莱用手指着对面站着的雷古勒斯,又看了看我。
“是的,我就是你眼中平庸无趣的人,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忍住内心一团熊熊燃烧的火,尽可能平静地说。雷古勒斯皱着眉看着我,没有说话。
“因为在我眼里,你只值得看到这样的我,我真实的样子你不配看到。知道吗,我不在乎你怎么评价我,我只会永远忠于自己,至于你,现在有多远就走多远吧。”我扭回头,没再看身后雷古勒斯的反应。
深夜,禁书区
“看看这本书,《咒语大全》你觉得这本书里会有线索吗?”西里斯指着一本大部头,书皮厚重的书对我说。
“不知道,打开看看吧,小心尖牙。”我不忘提醒他,刚刚埃德加就险些被一本书里的尖牙咬住。
“放心吧,”西里斯一边说一边小心地翻开那本书,我拿着魔杖为他照亮。可我们俩冒着眼睛快要瞎的风险硬生生读完之后,还是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我尝试着再一次对我的记忆进行探索,可还是一无所获。
“在这里找线索估计够呛。”西里斯小声地在我耳边说道。
“再找找吧,这里还有很多书呢。”我揉了揉眼睛之后,再一次抬头搜寻着。
“你说我要是把这里的书偷走卖掉,会不会能够暴富?”西里斯不着调地说,我忍不住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想什么呢你,赶紧找。”我做出凶巴巴的表情看着他。
“嘿伙计们,怎么样?”詹姆不知道从哪里过来问道。
“一无所获。”我摊开手,无奈地说。
“看这个!你们快来看。”我听见不远处莱维娜的声音,走过去发现她和埃德加凑在一本全黑包装的书前。“关于魂器这一最邪恶的魔法发明,在此不加论述,亦不予指导。”莱维娜照着书上的内容念道。
“魂器?这是什么?”伊登思索着,“从来没听过这种东西啊?”
“看起来像是神秘人会感兴趣的东西。”我说,“关键是这到底是什么呢?”
“分灵体吗?”埃德加说,“是不是与灵魂有关?”
“有可能,”詹姆点点头,“这里说不定还会有魂器的相关记载,再找找吧。”
可是我们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其他关于魂器的书,如此看来,它还真算是最邪恶的魔法用品了,都没有一本书愿意详细说明。
暑假
维塔在我的腿上乖乖地坐着,我一边看着令人焦头烂额的变形课作业,一边喝着酸甜可口的杨梅汁,这好歹抚平了酷暑带来的烦闷。西里斯送我的双面镜被我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我还记得我们上一次的对话是在昨天下午,那时他还向我抱怨自己又要去参加什么宴会,他已经决定偷偷溜走,不知道他最后成功了没有。
就在我正想着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双面镜里传出来。我连忙放下羽毛笔,将双面镜捧在手里。
“是不是有问题要问我?”西里斯的房间似乎没有拉开窗帘,光线有些昏暗。
“你昨天偷溜成功了没?”我问道,“没被发现吧?”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西里斯扬起眉毛,眼里闪着光采。“我母亲可气坏了,昨晚又发了一阵火,好在我早就习惯了。”
“你作业做得怎么样了?”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了些其他的。
“一点儿也没写,”西里斯大大咧咧地说,“这才放假几天,佐拉,你得先享受暑假才对,毕竟我们下学期有得忙呢。”
“我只是有些无聊,和莱维娜约定的日子还很早呢,我不知道干些什么。”话一说出口,我想起之前许下的约定,又急忙说:“或许,你有时间吗?”
西里斯似乎把窗帘拉开了,视野瞬间亮堂了许多,我能更清晰地看着他的脸。“有啊,现在就有。”他说后面一句话的时候语气忽地加重了许多,用那双灰色的眼睛看着我,又一次,我从他清澈的眼睛里看到了我自己的身影,又让我忽然想起那天扶着他从猪头酒吧出来时的灰色天空。
“那你现在过来吗?我家里有一些碟片。”在等待他回答的一秒钟内,我听到维塔的哼叫声,远处火车的蒸汽声,姨妈在楼下打扫房间的声音,以及墙上钟表的滴答声。直到他说出那句:“马上到。”世界都变得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