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弥朝着竹林的方向走,和进来时相同,眼前忽然一闪便出现在竹林,顷刻间热浪席卷而来,星辰之力驱散热风,她朝竹林的另一个方向走,避免和阿庙等人出现在同个地方。
刚走出竹林,就同正在点火的齐乐碰了个正着。
江弥在他指尖搓出的火球上多看了两眼,抬眼看他皱眉狐疑:“你怎么从这里出来?”
江弥反问:“你又在做什么?”
“玩火。”他神色坦然地将火球扔出去,竹林全被落叶铺满,火球落地的瞬间点燃一片,他拍拍手两步走到江弥面前:“我还没问你,你怎么认识的阿庙?我听下人说你是他朋友?你怎么跟夏家产生的交集?”
这是怀疑阿庙的身份了?
齐乐又往前走了一步,他的眼睛映照着火光,挑眉咧嘴笑:“你们在密谋什么?”
“想知道?”江弥伸手,“十万金。”
“我草!十万金?!你当小爷是钱庄吗?”齐乐吓得后退几步,一脸惊恐看她。
江弥正经道:“我的情报值这个价。”
齐乐抱胸后缩着脑袋看她,半晌摆手:“走走走,小爷不跟女人计较,最近有事也别来夏家,小爷刚被认回,宏图霸业才开始,没空招待小小启蒙院同窗。”
江弥这才认真看向齐乐,他身上穿着夏家的衣裳,浅绿长袍,袖口和衣襟有双鱼细纹,抱臂的动作让长长的袖子自胸膛垂下。
夏家人极力将他打扮得像个少爷,江弥看到的却是在启蒙院成长又在外游历变得冷硬的少年。
夏家和天涯路的事,她终究只是局外人。
江弥点点头,往外走去,她在来往灭火的人流里离开了夏家。
这场大火没有造成太大损失,夏疏找到放火的齐乐,问他怎么回事,齐乐挠着额头说是他修炼不小心,夏疏只得叹声将这事压下,回头同管家商议在家里各处放水缸和砍掉竹林。
齐乐没所谓地听着,察觉一道视线,他歪头看去,同没什么表情的阿庙对视,齐乐龇牙朝他笑。
着火的事情直到日落才平息。
阿庙回到穿过烧得焦黑的竹林,来到后方的空间,这里差点就暴露了。
阿庙找到天音,坐在桌前看着他手里的青绿籍:“你因为‘不可说’保持沉默,但我需要知道这条路是否有尽头。”
天音缓缓扬首,声音空灵:“你确定了吗?”
阿庙说:“我只看到一条路,唯有前进。”
天音不再说话,将手中的无字书摊开,粉色瞳孔凝聚神丝,无数字符在他眼中跳跃变换,雪白的小手按住书页,过了很久才艰难翻动一页,阿庙耐心十足地看他卡壳得如同一帧一帧的动画。
翻到第五页时,天音的眼睛忽然溢血,血滴落在纸张上,犹如烧红的红铁,无数跃动的字符忽的燃烧起来,连带着整本书一同燃烧。
天音僵硬着没动作,阿庙在火燃起时隔空将青绿籍扔地上,拧眉看瞬间燃烧得连灰烬都没有的书本。
“怎么回事?”他问天音。
天音捏着袖子缓慢擦眼角,雪白的皮肤染上血痕,他慢吞吞说:“触及‘不可说’。”
阿庙:“为什么会触及‘不可说’?”
天音没有直说,而是道:“任何神灵都有起源。”
阿庙先是顿了下,反应片刻意识这话意思,整个人所未有地兴奋起来,血液上涌,他的皮肤因激动泛红。
他忽而转身推开门,朝院中的孔冶道:“让秘色通知玉骨,加快天机的研制,下一步,启动天机计划。”
咯吱一声,廖珮缨猛地推开门,抓住竹门的手忍不住用力:“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要启动天机云罗?”
阿庙眼睛里的光芒热烈:“你没听错。”
“你疯了吗?!”廖珮缨再也保持不住优雅,“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在自投罗网,还打算拉着所有人一起陪葬!”
阿庙望向她:“你在江弥身上窥见过什么?”
廖珮缨神色凝滞,柳眉紧蹙,口中忍不住低喃:“太疯狂了,这实在是太疯狂了!”
阿庙全身像是有火在燃烧,他异常亢奋:“留在夏家已经没用,所有人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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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乐的记忆还未完全恢复,他面对夏家人会产生熟悉的感觉,但夏庙和叶子除外,他怀疑这两人是谋害他娘的凶手。
放完火的第二天,齐乐准备再搞番大事,定要叫这两人露出马脚,结果一问,两人大早就离开夏家外出。
齐乐低眉沉思,一场大火就将他们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