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声音带动空气震颤,凝着化不开的暧昧和亲昵。
林衔月如大梦初醒,不自觉地抬手撑了下傅初白的胸膛,在两人之间狭窄的空隙中寻到方寸之地站稳身子,偏了下头,像逃避似的躲过对方的呼吸。
傅初白倒也不恼,直起背往后退了小半步,虽说留出了呼吸的空间,但拉着林衔月腕子的手却没松,像是捧着什么名贵的玉石珠宝一样,指腹小幅度地摩挲,
泛着细微的痒。
林衔月只觉得一阵酥麻顺着对方的动作缓缓爬上来,先是脖颈,然后是侧脸。
她轻轻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保持神情的镇定,然后微微用力将手腕从傅初白手里抽回来:
“你怎么在这?”
傅初白笑了下,依旧没个正形儿:“我要是不在这,你就直愣愣地往马路上冲了。”
刚才她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事情,连红绿灯都没看就往前走,步子又迈得大,可不是带着点横冲直撞的架势。
林衔月自知理亏,低着头没说话。
傅初白倒是全然不在意,依旧垂着眼睛看着她,声音里沾了些痞气:“说说吧,受什么委屈了?”
他刚刚把女孩眼底的那点儿情绪看得真切,若不是真的心里难受,哪里来的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十分招人,
但他可不想是因为受了委屈才得以一见。
林衔月心头猛地颤了下,十分钟之前和李成的对话像是寒风过境,擦着她的神经将所有事情连在一起,然后莫名地牵扯着许多人,
包括傅初白。
她咬了下嘴唇,没抬头,一板一眼地:“没什么委屈。”
傅初白顶了下牙,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笑了下,听那声音,像是被气的:“你啊,不在我面前嘴硬是会涨两斤肉吗?”
林衔月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索性敛着眼睛一言不发。
结果她安静,傅初白也突然不说话了,两个人就这么隔着一段很近的距离,却偏偏沉默地站着。
直到有车开过来停在他两边上。
车窗降下来,架势座上的陆宴楠压低身子,眼底是抹不开的好奇和打量:“两位,搭车吗?”
林衔月愣了下,本能地就想抬腿和傅初白拉开距离,只是她脚还没动,手腕就又一次被傅初白拉住。
余温未褪,又添新热。
她被烫的缩了下,还没来得及抽手,人就已经被傅初白拉着坐上了汽车后座。
前排的陆宴楠见状笑了下,开玩笑道:“怎么着,我成司机了?”
傅初白瞥了眼他,语气淡淡地:“别废话,开你的车。”
陆宴楠耍宝的心思没停:“开车当然没问题,但老板,咱目的地是哪?”
说完,他眼神不轻不重地带了下林衔月。
“你是傻了吗?”
傅初白轻笑,像是没看见他的暗示:“回俱乐部。”
他这四个字一落地,后视镜里陆宴楠那双狐狸眼睛就猛地往上抬了下,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吼间滚出一声笑:
“行,听你的,俱乐部。”
-
车子往外环开了接近半个小时,眼瞅着再几十公里就是郊区的范围时,才在楼宇建筑的环绕下七拐八拐地开到俱乐部。
赛车俱乐部对场地的要求很高,再加上京北又是个寸土寸金的地儿,当初傅初白也是费了好大劲才把眼前这块地方定下来,又用了不少资金搞里面的装修,故而从外面看过去,门头并不显眼,若不是内行人,恐怕都找不到这个地方。
林衔月偏着头看向窗外略有些眼熟的建筑物,心里是说不上来的滋味。
车子刚停稳,傅初白就悠悠地开口:“叫两个人来搬东西。”
陆宴楠扬了下手机,意思是已经通知了。
刚在车上林衔月已经听他们说了,今天是俱乐部的人闹着要搞烧烤排队,傅初白和陆宴楠这两位老板是被分派准备食材的。
他们在车边站了没一会儿,从侧边的小门那边两个人就颠颠地跑过来,边跑还边做作地大喊着‘老板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这哪是老板,这明明就是我们亲爱的父亲啊’的玩笑话。
林衔月没忍住抖了唇角,等再抬眼时,却发现边上的傅初白正垂眸看着自己,眼底像墨一样,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林衔月额角突突地跳了下,刚准备说些什么,那两个小男生就已经跑到跟前,面上的玩闹在看见林衔月的一瞬间变得震惊不已,脚下的步伐一个急刹,在水泥路面上呲出刺耳的响声:
“这这这这,这位是?”
陆宴楠责任撇得倒是快,一摊手:“和我没关系啊!”
就差明着说人是傅初白带来的了。
他这句话仿佛火苗,一下就把那两人点燃了,面上表情五彩纷呈不说,眼珠子更像是加了马达,不停地在傅初白和林衔月两人身上来回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