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池中的荷叶,又大又圆,如同一把把翡翠雨伞,一婆子脚步急促地离开,经过时带起的微风,扫过池面。
被花瓶砸到昏迷的男子,乖顺地趴在地上。
许知韵仔细辨别着此人,国公爷郭聚兴的儿子——郭政业。一个宠妾的儿子,招猫逗狗,不学无术的庶子。
前世,与这毛头小子并无过多接触,宫里的宴会见过,自诩风流,处处留情的多情公子。
真是世事无常,差点与这小子成夫妻了,这就是许曼的算计?
要不是心里有个硕北小郎君,与小庶子郭政业结姻亲也不错,毕竟不愁吃喝,被惯得不成样子的孩子,心思全在表面,最好拿捏了。
这不就是许曼一直想要的姑爷吗,怎么推给她了呢?
用了力气将人翻过身来,水月说她绣的十二月花帕子,丢了一块。
帕子不值什么钱,但可以作为暗通曲款,自轻下贱最好的证据。
手摸到腰间处,果然找到了绣着石榴花的帕子,许知韵解下自己的荷包,拿出针线动作利落地绣了起来。
这厢,雨妈妈面带急切地领着府里的表姑娘周心颜,往荷花池方向走。
周心颜问道:“表妹当真不见了?”
“是啊,表姑娘,此事不好大张旗鼓地去找夫人,只好来找表姑娘,府里上下皆知,表姑娘聪慧能干,找二姑娘这等小事,定不在话下。”
听到雨妈妈的奉承,周心颜倨傲地点点头,心里带着小窃喜。
许知韵不见了,看来母亲要办的事是成了,还没等到说好的丫鬟来复命,她就被雨妈妈请了出来了,不过幸好留下庄嬷嬷,让她去秦氏那告状,好引来众位诰命夫人,一同去看许知韵的笑话。
这回她许知韵打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罢。
到了荷花池,只瞧见一间屋舍,雨妈妈着急地握着双手,左右环顾着,喃喃自语:“刚刚还瞧见姑娘,怎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
周心颜没有理会,大步上前,推开房门迈了进去:“定是在这屋里呢,表妹在做什么…”
“啊…”
人一进来,躲在门后的许知韵,就照着周心颜的脖子后面劈了一下,这个穴位可致人短暂昏迷。
雨妈妈四下观望着,生怕被人看见,将表姑娘同地上的公子都抬到了床上,弄乱了她的头发,拔了她的发簪。
之后,主仆二人悄悄离开了。
半柱香后,悉悉卒卒地脚步声不断传来,平时安静的荷花池此刻嘈杂起来。
只能怪许府的庄嬷嬷,一个老奴仆胆子不小,对着自家主母颐指气使,硬说府里的二姑娘病了,让秦氏去照顾。
秦氏碍于颜面,只好忍着气过来瞧瞧。
听说许姑娘病了,作为主家沈夫人也不好不管,也跟着来了。
庄嬷嬷声音响亮,戏台上的戏子都听见了,各家夫人面面相觑,悄悄议论着。
柳思思也听见了,有些担心就紧跟在秦氏后面。
被教训一顿的付敏慧,也清楚了刚打她的就是许府的二姑娘,没想到报应来得真快啊,这就病了,定要去瞧瞧热闹,讽刺几句。
前前后后跟着一长串的人,扰了荷花池的宁静。
庄嬷嬷在前领路,适才听二姑娘身边的妈妈说了,就在这附近。
待来人走近时,听到一女子的尖叫声。
“放开我,放开我…”
像是从前面的屋子里传出来的,两位夫人脸色急变,秦氏身边的李嬷嬷更是飞快地跑了过去,当然没有庄嬷嬷快。
只见庄嬷嬷一把推开门,一溜烟地跑了进去,然后…然后就怔住了。
庄嬷嬷在被许二姑娘奚落后,就恨不得许二姑娘早点犯错,逮住她好好教训一顿,才好出口气。
好不容易等到这日,冲进来却彻底失望,根本没瞧见许二姑娘的影子,躺在床上的竟是她的新主子周姑娘。
愤怒,绝望…无助。
床上的郭政业被突然进来的庄嬷嬷吓了一跳。
今日他来沈府给沈老太君贺寿实在是无趣,四处溜达时,被一丫鬟叫住,递给他一帕子,说是她家姑娘心悦他,邀他到荷花池一聚。
还有这好事呢,他屁颠屁颠地就来了,虽说被人莫名其妙打了一下,不过一醒来就有佳人在怀,怎能辜负,就对身边的周心颜动起手脚来,可能是这姑娘害羞,有些欲拒怀迎,更令他兴奋。
这时冲进来个扫兴的婆子,刚想骂出去,后面一连串跟着好几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