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不愧是奉京的铺子,一家成衣店就有三层楼高。
瞧见有客来,伙计热情地迎接。见来人中有一姑娘穿着艳丽,带着幕篱,许是城中谁家未出阁的贵女。
水月选了好几件衣裙,红的艳丽,粉的娇嫩。
许知韵想试一下尺寸,便有一穿襦裙的女绣娘陪着去后面试衣。
赵老六家的,并未跟着进去,只让水月伺候着。
进了试衣的屋子里,许知韵从袖中拿出黑色的暗哨,吹了一下,鸟儿声从房内幽幽地传了出去。
不一会儿,月瓷带着兰姨从窗外飞身进来,正给许知韵整理衣襟的水月吓了一跳,刚想大叫来人,嘴就被许知韵捂住。
“嘘,乖水月,是自己人。”
兰姨见了许知韵,眼泪就不禁流了出来。
“阿韵。”一面握住许知韵的手,一面上下瞧着,“好好,气色还好,你的父亲对你怎样,府里的人呢,对你好不好,可有受欺负。”
即便没几日,许知韵就会写信让月瓷带回去,兰姨还是不放心。
她怕许知韵报喜不报忧,这个养在身边十几年的亲女决不能受一点委屈。
兰姨一脸担心的样子,许知韵心里暖暖的,“我好好的,兰姨别担心,府里待我都好。”
兰姨转过身擦了眼角的泪,担心道:“听月瓷说,阿韵被封县主了,可是进过宫了,那些贵人有没有难为你。”
“阿韵,听兰姨的,别和皇宫里的人走得太近了。”
“阿韵…”
嘱咐的话从见面起就没停下来。
“好。听兰姨的。这个县主是看在父亲的面上封的,别担心。”许知韵一再安慰她。
水月在旁边垂着头不言语,像只鹌鹑。
这宜和县主一封,兰姨更不会跟许知韵坦白是她亲生母亲一事了。
为了不引起怀疑,许知韵试了几件衣服就出去了。
“母亲说我院里人少了,我也准备添几个人,妈妈可知去哪买人?”
“这,二姑娘,咱们这府里选人,都是牙婆将人带到府里的。不若明日叫熟悉的牙婆带人过来。”赵老六家的斟酌道。
许知韵撇撇嘴,晃晃脑袋:“那岂不是只能在牙婆选好的人里选。那多无趣啊。我们去她们那里选,多好玩。”
说完就看向水月,水月当即明白,附和道:“就是,姑娘都是县主了,想亲自去挑人还不行啊。”
哎呦,这怎就不行了。话在嘴边也不敢说出来了,赵老六家的催着车夫去胡子街。
这就是水月,听话懂事,不该问的不问,只照姑娘的吩咐做事。
“以后我会同你说清楚,刚刚那些人是谁。”怕水月心里没底,许知韵还是多说了一句。
“水月全听姑娘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瞧瞧,多可爱的小丫头。
就是这么听话,前世到最后留在许知韵身边的也就只有她了。
唉,那些不听话的挚友,主意大的很。
胡子街,路有些窄,往来人多,颇为拥挤。
赵老六家的领着姑娘到了牙婆家里,这牙婆与府里往来的多,知根知底的。
敲了敲小院的门,门里出来个精明干练的婆子,一身上好棉布衣裙,头上挽着一根素金簪。
一瞧见赵老六家的就“贵客,贵客”的叫。
说明来意,许知韵被恭敬地请了进去。
还别说,小院还挺大的,院子中有颗柳树随风飘扬,牙婆拿出个绣月季花的厚垫子,铺到木椅上,请许府的二姑娘坐下。
“没想到二姑娘能亲自来,真是给我们贴金了,请姑娘等等,让人收拾下,马上就出来,姑娘喝口茶。”牙婆熟练地倒茶,奉承地道。
跋扈恣意的许二姑娘怎会随意喝下等茶叶,许知韵连眼都没眨一下,用手敲打着桌面,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牙婆无助地望向赵老六家的,她真的把最好的茶叶拿出来了。
赵老六家的会意,俯着身子道:“二姑娘,可是想吃芙蓉斋的糕点,老奴去买。”
“怎好让妈妈去,水月走一趟吧。”许知韵扬了扬手。
在一旁拿着团扇扇风的水月,听到姑娘的吩咐便要去。
牙婆抢先道:“怎能劳姑娘身边人,我腿快我去。”
高门大院家的吃食,怎能让外人沾手,赵老六家的截过话来:“姑娘好生坐着,水月好好伺候,老奴去,一会儿就回。”
许知韵让水月拿银子,笑着道:“妈妈,再买些自己喜欢的,不用给我省。”
沉甸甸的荷包在手上,赵老六家的眉开眼笑地奔芙蓉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