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回头再找你。”元修止凝视着小小羔羊走远,放过了许知韵。
从那次之后,元修止就找上门来,要回报,当然都是私下偷偷的。
一来二往,情起,就深陷其中了。
往后的事还未再想起,前厅庞夫人哭喊磕头的声音骤然响起:“求长公主饶了琪儿这次,她还小,还不懂事...”
长公主皱着眉,思索着刚离开的大皇子所说的话,许家与他有何关系,姑娘家拌嘴的小事,一个皇子插一脚,目的何在?
从内室被扶出来的庞姝琪,跪在庞夫人身边,两人一齐磕头求饶,一会求秦氏,一会求申夫人,一会求长公主,扰的长公主心烦,不耐道:“后院发生的事,最多就是姑娘妇人间的琐事,家长里短的。
可偏偏你家姑娘胡乱说话,被皇子听到了,此事就不是本公主说了算的,回去吧。”
眼瞧着此事不会轻易揭过,看着安稳站在秦氏身边的许知韵,庞姝琪突然有了力气,猛然起身,冲向许知韵,她想问问为何要害她,害她如此。
本就一直观察着庞姝琪,她冲过来的一刹那,许知韵就灵活地躲闪开了。
庞姝琪没料到冲向的人会躲开,全身的力气一下子没了支撑,“咚”的一下趴在华贵的地毯上。
屋内人皆认为庞姑娘疯了,要找许知韵报仇的。
婆子妈妈丫鬟的围了上去,秦氏挡在许知韵前面,有些愤怒道:“这就是你们庞家的道歉?”
长公主也是一愣,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杀人灭口?
庞夫人与申夫人想过去,皆被制止了。
最后,长公主派了府兵将庞家母女送回去了,此事是闹大了,就看许大人的度量大不大了。
出了长公主府,申夫人一再与秦氏道歉,为了夫君官场的名声,不好得罪御史,秦氏给了申夫人几分面子,说与她无关。
这趟春日宴,可以说即兴而来,败兴而归。
回去的马车都显疲惫,踢踢踏踏地,许知韵顺着车窗缝隙看向叫卖声不断的街道,心里揪成一团。
元修止,这一世又与他牵扯上了,真是甩不掉的玩意儿。
真的是巧合吗?他偶然路过,真的听到了?明明庞姝琪还未说出口,那元修止为何要帮她?
那个奸诈狡猾的狐狸,才不会无缘无故帮人的,是何目的?
难不成同月瓷一样?
车内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水月,低声啜泣着,她没资格去前厅,只在外面等着,不知是何结果,只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太疏忽大意了,连累了姑娘。
周心颜一直在花厅等着,也不知何结果。在车内观察了一会儿,看许知韵面色凝重,丫鬟水月哭声不断,想来这事许知韵必是受罚了。
也对,明目张胆地将庞姝琪推下水,还能不受罚,粗鄙不堪。
从二姑娘回府,周心颜的待遇就一落千丈,原来在许府她是唯一的姑娘,可眼下许知韵一回来,就将所有的好处都占过去了。
周心颜收回嘴角的喜悦,故意露出难过地模样:“表妹别怕,回去我会替你说情的,舅舅不会罚你太重的。”
这个表姐不说话都快忘记她了,庞姝琪敢来挑衅,想来是周心颜在背后嘀咕的结果。
前世她二人关系就不错,可同许知韵不是一个圈的人,许知韵自出门见客后,身边接触的皆是世家品级高的贵女,未曾与庞姝琪有过深交。
这一世,许知韵装傻扮呆的,日日被周心颜怼,还依旧笑嘻嘻的,让周心颜以为她是个没脾气好揉搓的。
看来庞姝琪听她这样说,也想欺负欺负“走狗”的女儿。
人弱被人欺,可也要分清真弱还是假弱。
———
长公主府,被搅闹的小池塘恢复了往日的安宁,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嬷嬷,带着玉真郡主去长公主的院里。
“给母亲请安。”玉真郡主规矩地行礼。
长公主道:“拿来吧。”
玉真郡主从袖子中抽出一封信,送到长公主面前。
“就一封?”长公主疑惑道。
“是,章淑华说在宫里日日学规矩,有些累…”
长公主摆弄着夜明珠,眼也没抬一下:“好了,说说你今日与哪家姑娘,或是哪家公子说上话了?”
“母亲,今日院子里有些…有些乱,孩儿并未…与谁有过多的交谈。”玉真郡主回答的支支吾吾的。
长公主抬眉,审视着玉真一刻,才道:“无妨,今日确实乱些,你今日与许二姑娘不是说了几句话吗?她今日在府里受了委屈,明日去帖子问问她,何时方便,你将这夜明珠送过去,全当安慰她了。”
“是,女儿这就回去写。”
得了吩咐的玉真郡主回到自己的屋内,拿出帖子,几下就写好了。
望着帖子上的名字——许二姑娘。
唉!
母亲又想让她结交许家,一个靠巴结上位的尚书府,一个随意推人入水的姑娘,当真好结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