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的气氛有些严肃,长公主缓解道:“哎呦,多大点事,快扶起来,姑娘家就爱拌嘴的,大家伙儿就当个乐子。”
长公主这般说,秦氏松了一口气,周心颜被丫鬟扶起后就站不住了,呆坐在一旁。
从头到尾,许知韵都不曾起身,不是她不想,而是一切发生地太快,她来不及做些什么。
“许二姑娘,本郡主问你的话,你还未回答呢?”看来玉真郡主是不想善罢甘休了。
长公主斜了一眼女儿,可玉真就当没瞧见,她就是想难为许二姑娘,看她还如何悠闲地吃鲜花饼。
女儿没搭理她,长公主也不好下郡主的面子,只面上笑着。
没法子,还要应对。
许知韵抬步上前跪下:“回郡主,今日起的早,未吃些什么,瞧着府上的鲜花饼精致,一尝便停不下来了,太美味了。从未用过如此好吃的鲜花饼,还请郡主恕罪。”
真诚是必杀技,夸你家饼子好吃,你要是还怪罪我,就是你故意找茬了。
鲜花饼好吃,也不能一直吃。
“食不过三,你不懂吗?”玉真郡主声音微怒道。
好吧,许知韵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会互看生厌,就算这一世还未认识,吃两口饼子都能说你的不是。
瞧着不对劲,秦氏上前又跪下,诚恳道:“回郡主,这女儿才回奉京,许多规矩不懂,还请...”
“好了。”长公主打断秦氏地话,她可不想好不容易办起来的春日宴被女儿搅黄了,瞪了一眼女儿,“玉真最喜开玩笑,你们可别怪她,快起来,继续比赛。”
小小风波一过,花厅又恢复了喧闹,毕竟得到长公主认可最重要,谁会计较吃几口饼。
不过今日之后,许二姑娘没规矩的事怕是要传开了。
周心颜被叫过去继续作画,许知韵安静地坐在那,看盘子里的鲜花饼发愣。
上辈子,玉真郡主见到许知韵就找麻烦,后来许知韵成了大皇子妃,她才收敛一些。
总归是可怜人,还是个存有善心的孩子,没必要同她计较。
玉真郡主被母亲瞪了一眼后,也消停下来。她怎就瞧不上许二姑娘,她也未曾得罪过自己,定是厌烦母亲的宴会,才无缘无故地怪罪旁人的。
线香燃尽,长公主府的丫鬟们有顺序地过来收字画。
评判需要功夫,长公主让姑娘们去院子里看花。
可算能出去走几步了,许知韵坐得腿都酸了。
扫视了几下周心颜,煞白的脸早已红润,想来是缓过来了,也未曾把适才的惊吓当回事。
正同几个姑娘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讨论着男客那边来的公子们。
对小女孩儿的春心萌动实在不感兴趣。
得了秦氏的许可,许知韵带着水月去院子里的小池塘喂鱼。
记得长公主府院子里有处修建精致的池塘。出了花厅,绕过一处回廊,转眼就瞧见了,算不上大,水塘中间架起一座小桥。
池中养着十几尾的金鱼,游来游去甚是可爱。
甬道两旁隔着十几米就有丫鬟垂眉在那儿等着随时侍候着。
吩咐离得最近的那个小丫鬟,去取些鱼食来。
喂了一会儿鱼儿,身边嬉笑声也多了起来。
水月心里头抱怨着表姑娘,平日里挤兑姑娘就算了,出了门竟也一点面子不给。当着众多夫人姑娘的面,埋汰自家姑娘,真想给她两下。
自家姑娘真是好脾气,不为自己辩解一句,任由表姑娘言语侮辱。
跟在姑娘身边不长,但总觉得自家姑娘这个年纪,有些过于沉稳了,从未发过脾气,笑模样也少。
老远就能瞧见姑娘们三五凑在一起,唯独姑娘自己一人被排挤,只好独自一人喂鱼。真是可怜,都是眼瞎的,没看到姑娘的好。
水月怕姑娘难过,嘴不停地想逗许知韵笑:“姑娘,瞧,那两条鱼抢食呢,像街头拌嘴吵架的妇人。”
“姑娘,多喂些,这边这边。”
前世,水月若瞧见许知韵沉默不语,就以为她心情不好,便像这般一样,嘴不停直叨叨。
多好的丫头,乖巧懂事,善解人意。
主仆二人说笑着,背后急促地脚步声渐大,还未来得及回头瞧,身旁的水月猛的挡过来。
“啊...”
栏杆太矮,水月往后一倒,就掉下去了。
太突然了,来不及拽住她。
池子并不深,但水也没过半个身子。即便快入夏了,对于姑娘家而言,这水也是冰凉的。
许知韵忙想叫身后的丫鬟去拿件披风,等水月上来好用上,省得着凉了。
池中的水月,小小的身躯,灵活的起身,忙向岸边滑去,还好看样子没受伤。
放下心来,才有功夫注意到罪魁祸首,水月落水时就看到这个穿黄衫的丫鬟了,不像长公主府的人。
黄衫丫鬟此时倒“啊”的叫一声,又捂着嘴道:“许二姑娘,奴婢只是过来瞧瞧,没想到吓到姑娘身边的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