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鞭子的手,青筋暴起。恨铁不成钢地道:“蠢货,杀个人弄得如此大场面,朝廷若派人查出来小主子,这么多年的经营的事全白费了。”
越说越气,一鞭子又要打下去,可周老岿然不动依旧挡在戚容面前。
身后的戚容,咬牙坚持着,打破的衣服遮挡不住血淋淋的伤口,他不认为自己有错,所行之事遇到瓶颈,停滞不前许久了,如今得知墨念安这条线索,戚容觉得被打一顿也值了。
“这等小事,糊涂皇帝不会追查的。况且已经安排好了,用荒山的土匪头子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顶包,他爱结交狐朋狗友,被撺掇着去劫财一事顺其自然。”
周老颤巍巍地扶起戚容,接着道:“容儿还小,许多事还做不到周全。”
戚容艰难地起身,浑身剧烈疼痛,忍得汗从脸颊直下。
毕竟从小看到大的,薛堂主还是不忍心,故作凶狠地道:“回去反省,没我的吩咐别想踏出房门一步。”
“是。”戚容不怪薛堂主,他有他的想法,此事可大可小,不过他还是要跟进许姑娘这条线索,忍着疼痛道:“许姑娘那里...”
“好了,堂主会跟进的,奉京城也递去消息了,你快好好养伤吧。”周老无奈地道。
戚容被扶出门,薛堂主将手里的鞭子甩到桌上,狠狠叹气,无奈地喃语:“心机不深,心还不狠,如何斗得过奸诈小人。”
又想到戚容说的,墨念安。十几年了,她若活着,怎会不与这帮人联系,十几年后派出个徒弟来帮忙,此事疑点甚多。
许知韵,尚书之女,同墨念安,师徒关系?
奉京城的布置尚不妥当,欠缺太多,应对狗皇帝还需要更多。
“周老,墨念安活着的话,有多大了。”戚容盘坐在床上,等着周老给他上药。
周老拿着药瓶,停顿了一下,似乎思考着戚容的问题,半响叹了口气道:“那年那孩子不过才十八九岁,一个女孩子胆子忒大,敢跑到狗皇帝面前训斥,这才给了大家伙儿机会,救出小主子。”
“她还活着。”
“活着?”周老一面给戚容上药,一面道,“薛堂主与我都不信她还活着,那时候狗皇帝疯了,他不会允许违背他的人活着。”
“什么,啊—。”戚容不可置信,转身时碰到了伤口,疑问道,“可许姑娘说的不像假话,她很真诚的。”
周老叹气:“唉,这也是堂主打你的原因,怎能轻易就信任她人,尤其是女人。”
“你吃的亏还是太少了,太子就是,唉,不说陈年旧事了。”
戚容默默点头,他身边的这些人,一提起旧事就会难过,要不就痛哭流涕,要不就用酒麻痹自己,戚容是不忍心看到他们如此。
见戚容乖乖闭上嘴,周老笑着道:“选秀一事发生的突然,不过对咱们是好事,奉京越乱越好。小主子身边缺人手,堂主让你去奉京,你可要机灵点。”
“真的,啊—。”又碰到伤口,戚容呲牙咧嘴道,“我终于能见到小主子了。”
“是啊,小主子受了不少苦,你要用心,不可像今日这般大意了。”
“周老,放心。”
能去奉京大展拳脚了,戚容顿时觉得身上的伤也不痛了,想立马飞过去,见见那位真正的真命天子。
县衙后院,一片宁静。秀女被困在屋内,不得出屋。
兰姨在后厨琢磨进补的吃食,她觉得阿韵与恩人姑娘都太瘦了,好容易有个小厨房,尽可大展厨艺。
许知韵反倒是清闲,带着月瓷在院子里看大树冒新芽,芽嫩绿嫩绿的,爬满了枝条,带着生机与希望。
“小溪丫头,帮我拿些瓜果,现下想吃了。”许知韵笑着对身边的小丫头道。
赵知县为了讨好许知韵,特意派了个小丫头跟着伺候许知韵。
小丫头得了吩咐便跑出了院,树干生出的嫩芽,挡不住树后的婀娜,即便树后躲着的女子纤瘦,一打眼还是看到了。
“小溪丫头年纪小,走路都是跑的,回来得会很快。若不抓紧这功夫,过几日就进奉京城了。”许知韵望着树后的粉红人影道。
话落,树后女子踱步而出,带着幕离,粉红色夹袄,同色的褶裙,更显婀娜,也不知是哪位秀女。
“许姑娘妆安。”柳思思福身见礼,玉手掀起幕篱,皎白拂面,并非花容月貌,却尽显端庄秀丽。
“真是没想到,几日不见,玉面小公子成了俊俏小姑娘,还成了待选秀女了。”缘分真不是随意说的,聚河坊一面后,谁会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柳思思松了一口气,真怕许大人的女儿会装作不认识她。
匪寇来抢那日,跟着其他秀女和嬷嬷同许姑娘见过礼。
当时她还惊讶,又见到那位有趣的姑娘,心里欢喜地紧,想着奉京城不再孤单,有认识的人了。
就是不知她接下来的请求,这位有趣的姑娘会不会拒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