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听到声响皆站了起来,迎面过来一华丽女子,四十岁左右,头戴金钗,拉着许知韵的手夸奖道:“瞧这样貌,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打第一天起,就知道是富贵的。”
吴记绸缎庄的东家吴夫人,在绸缎庄呆了几个月,也没见过几回,只能远远地瞧着。
此时热情的让许知韵心道有鬼。
“东家安好。”许知韵直接打住吴夫人拍马屁的赞美话,象征性地问礼。
吴老爷也想凑过来说话时,屋内的一高大男子直接过来行礼:“见过姑娘,小的是许家的管事,奉许大人之命,来接姑娘回奉京。”
啊?何人之命?
“许姑娘受苦了,如今找到了亲生父亲,往后就是好日子了。您父亲可是兵部尚书。”吴夫人见缝插针地道。
“怎么会。”兰姨最先反应过来,惊讶地出了声。
这男子接着道:“许大人已经知晓许姑娘在此,派我等前来接您回府团聚。”
“此事定是错了吧,你口中的大人是何人,怎能说...能乱说呢。”兰姨慌忙地拉着许知韵,心里难以相信,明明离开时没告诉任何人她有孕,他怎会知晓阿韵的存在。
看兰姨的模样,此事与她无关,可许知韵是许良友女儿这事,就兰姨一人清楚,她嘴严的连女儿都未曾说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瞧着许姑娘一脸疑惑,自称许家管事的男子继续道:“许大人多番打听,才确认的。此等大事怎能乱来,况且在下跟着许大人多年,看到姑娘的眉眼,与大人有七八分像,定是不会错的。”
管事许阳来之前,心里还犯嘀咕,许大人何时多了个女儿,怕是弄错了。见到许姑娘一下就清醒了,这眉眼不止跟许大人像,跟大公子更像。
兰姨恍惚地要倒,幸好许知韵拉住了,将人扶到椅子上坐好。
许阳瞅了一眼兰姨,向她行了一礼:“许大人得知是一位姓兰的绣娘一直在照顾许姑娘,为表感谢请兰娘子一同前往奉京。”
“要见我,我...是要去的。”兰姨从不可置信到清醒,想来是因着阿韵太像他了,才要她过去弄清楚此事。
她要告诉姓许的,这就是你的女儿,十多年你不曾养过,对她是有亏欠的,以后要好好待她。
阿韵以后就是官家小姐了,不用辛苦的刺绣了,多好。该是喜悦的。
许阳很是贴心,清楚姑娘一时难以接受事实,让许知韵二人继续留在绣坊,过几日随选秀的秀女们一起赶往奉京。
吴记夫妇甚是欣喜,将二人住的地方换成二楼雅间,吃食更是精细,换着花样端上来。
兰姨得知此事后,每天浑浑噩噩的,吃不好也睡不好。待许知韵出了房门,就悄悄地哭。
许知韵也不知怎么安慰亲娘,只是一遍遍地道——即便找到亲生父亲,最亲的人还是兰姨。
过了几日后,兰姨才渐渐好转,她的女儿就是她的底气,往后的路再难走,也不会比从前难了。
月夜朦胧,小石子一个又一个击打着窗。
许知韵支起窗,似一团黑烟串入。
月瓷拱手见礼,“见过许姑娘。”
“我那个尚书爹,派人来接我回奉京了。此事有蹊跷,南临我是不能呆了。”许知韵一面将床上的银票递给月瓷,一面接着道,“你还是有选择的,留在南临跟着戚容,定会见到你家公子。”
“月瓷谨遵公子嘱托,护许姑娘周全。”
月瓷没有选择,她只听公子吩咐。
“跟着我就回奉京了,那地可不是容易呆的。也不知他们是何计划,或许很难见到你家公子。你可以再好好想想。”再劝一下,许知韵是想让月瓷留下,或许能帮到硕北的忙。
“谨遵公子嘱托,月瓷定会护许姑娘周全。”
得,上辈子遇到过太多稀奇古怪的人,但也没有遇到的犟驴多。
而且要承认犟驴虽犟,但武功好,以后能多少护着点兰姨。
许阳日日来请安,也将回奉京的日子告诉许知韵,回奉京与秀女们一道,有专人护送,倒是省了不少事。
了然居,紫檀木桌子上赫然摆着一封信,字迹方正。
戚容适才已经看过了,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看似考虑着,其实早就下定决心。
别怪我,许姑娘,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