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血红的液体泼来。

九宸的身躯过于单薄，松文彬没被保护到的左半身，霎时被液体浸透。

一股冰冻般的湿凉瞬间侵入肌肤，冷得他手都有点僵。耳侧发丝“嗒嗒”地向下滴着红水，水珠掉落地很干脆，没有粘稠感，闻上去也没有血腥气，不是血。

松文彬连忙回身扶直身侧的九宸，想看人是否被冻伤？

却见九宸微垂着头，红液顺着白皙的下颌线流进锁骨中，滑进衣物里。给本就相貌妖异的少年，平添了一股莫测的诡异质感。

黑色短袖工作服紧紧贴在少年身上，勾勒出纤细却充满线条感的上半身。精致如建模的手缓缓抬起，将额发捋到脑后，露出了那双，比这液体阴冷百倍的眸子。

九宸拂开他的手，努力压着怒气，转身看向对面敞着门的洗漱间：“出来。”

洗漱间内传来轻微“扑簌簌”的，似鸟类拍打翅膀地响动，但没什么走出来。

松文彬扫视着血水浸泡的地板，床单柜子墙面到处喷溅的血点，加上他俩如今的狼狈样，这还真像个杀人现场。

等等，杀人现场？

忽然间想到大叔说的吸血鬼小故事，看向九宸的眼睛，没放光。十指也没有二三十厘米的漆黑利爪，又望向洗漱间，很期待这个野猪般大小的四头异兽，究竟是个什么。

九宸终于憋不住火气，大吼：“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你炖了煲解暑汤喝！”

“啾啾~”喜鹊的鸣叫声传出。

随即一个奶声奶气男宝宝音说：“宸哥，不要，这么，凶嘛，大家，都是，老相，识啦。”

九宸咬牙切齿的倒计时。

“三、”

“二、”

“y……”

“脾气，真是，火爆，啊！”掐着倒计时的尾音，洗漱间内传出多双爪爪啪嗒在地面上的声音，还是水叽叽的那种。

几秒后，在松文彬期待的眼神中，一只火红色的鸡头探了出来，还没有篮球高……

确定了，大叔是夸张派的写手。

“别磨蹭！”九宸催促。

“啾~” 小兽啪嗒着鸡爪向外挪了一点，又一只头闪现，然后第三只头，第四只头……

看清全貌，松文彬大脑搜索出关于这只小兽的资料。

鯈鱼，出生在彭水。别看它长相如雄鸡，通体火红色，生有四头，六爪，三组火红色的尾羽，实际上它却是鱼类，实打实的水中神兽。

小兽蔫着四只头，像是作了祸的熊孩子要被打屁股般，一步步极不情愿地走到俩人跟前，四只头从左到右依次说：“宸哥，鱼鱼，对不，起嘛。”

九宸：“不在五号楼待着，跑这来干吗？”

小兽抬起最右边的头，偷偷瞄了松文彬一眼，不回话。右二脑袋又悄悄抬起一点看他，还不回话。眼看左二也要瞄他……

松文彬见状蹲下身，柔声问道：“是出来找我的吗？”

鯈鱼虽没说话，但四只头却齐刷刷抬起，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看。

四只头东倒西歪的，他都怕这小家伙脖子扭抽筋。

“问你话呢！”九宸实在受不了了，语音威胁。

“诶呀，眼光不错嘛~”左一头分出精力回少年话，语气老气横秋的，完全看不出刚刚的怂包样。

就是这话，说得他有些糊涂。

“说什么鬼话，别逼我揍你！”眼见九宸要动真格的了，剩余的三只头也不看他了，仗着自己六只脚，撒丫子就往外跑。

边跑四只嘴还乱七八糟地大喊：“这小，模样，藏着，干啥，带五，号楼，来溜，达啊，啾——”

被九宸一把揪住了三只头，剩下左一头绕过九宸向他求饶：“快快，救救鱼，这暴躁h，wu——”嘴少年被捏住。

松文彬被一人一鱼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搞蒙了。

虽不明所以，但看在鯈鱼小火团般光滑的羽毛上，还是开口说：“给它个机会，这屋子我帮你收拾。”

“就是就是，男人嘛，就得多使唤，我跟你说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