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卫河墨一离开知府的府宅,就连声问道。
程子君:“没什么大碍,我已经给他修复了一下透支的妖力,现在内里完好,只是有些皮外伤罢了。”
方才程子君虽然是和卫河墨一起,但是在一开始,那一具程子君的肉身只是一个空壳子。
真正的程子君已经到吴长吏家中的地牢里查看白时的伤势了。
还好吴长吏在白时的舌根底下放了一片参片,吊着白时的一口气。
按照卫河墨的嘱咐,他把白时救回来之后,面对白时充满疑惑和迫切询问的双眼,程子君只简短地留下一句:“徐彤安好,伪装原样。”就离开了。
纵使白时有千百个疑问,也只能看着程子君离去的背影,内心为徐彤的处境惴惴不安。
得知白时的伤势得以疗愈,卫河墨总算舒了一口气。
他生怕自己来晚了,一条命就没了。所幸白时命大,撑到了程子君赶来。
卫河墨还没走两步,就看见不远处乌泱泱一大群人朝这边涌来。
明明从未见过面,可是看着前面打头的那位肥硕官吏,卫河墨心中就有预感,这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吴长吏”。
果不其然,他开口道:“卫大人好啊,在下是吴生富。您这是刚被知府大人召见吗?看大人面露难色,可是被知府大人责骂了,还是有什么难事解决不了?不妨告知我,我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是小忙还是帮得上的。”
他不怀好意地笑着,心里很是爽快。
就算你年少成名又如何,官场上的弯弯绕绕足够你好好喝上一壶了。
他万万没想到,知府在卫河墨的灵舌巧嘴下,看着那一张堆满谎言的证词,已经对他失去了信任。
卫河墨清峭地挺立在那里,与脑袋鼓包、面中缠着伤布,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吴长吏形成鲜明对比。
他淡然笑着回道:“这位就是吴长吏吧,久仰大名。不过知府大人并没有责备什么,只是叮嘱我好好办事罢了。”
他话锋一转,言语化作刀刃直直插向吴长吏,“倒是吴大人,您似乎为了破案有些不择手段了呢,刚好,知府大人命我去把嫌疑人带回来,安置在官牢之中。我正愁不知道去哪里拜访吴大人,这不就遇见您了嘛。”
“吴大人,您看,是不是带我去把白时押回来啊?”
吴长吏两颊微微抽搐,勉强挤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说笑了,什么不择手段,都是为了给上司解忧罢了。”
卫河墨笑笑不语。
吴长吏实在是恨极了这种少年意气,好似他费心费力做的举动,在他人眼中只是跳梁小丑。
可是再恨也没有办法。
吴长吏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事情并没有像他预想中的那样进行。
他拟写好的证词证据确凿,言之有物,还特地命人在知府面前给卫河墨上了眼药,好让知府怀疑卫河墨偷藏人犯。
吴长吏活了这么多年,自然明白杀人要快准狠的道理。
他留了后手,趁卫河墨和程子君去找知府的时候,派出心腹潜入卫河墨的住宿小院查找,看看有没有徐彤的踪迹。
奈何无功而返。
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在知府那里把卫河墨摁死,吴长吏心中都不知呕血成什么样子了。
他不知道,住了大妖的地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外人潜入。
吴长吏派出的心腹不过是在阵法下被迷惑地团团转罢了,连大门都没摸着,只在外面神情呆滞地转了几圈就回去了。
吴长吏不想就这么把白时交出去,他忍着抽痛的脑仁,绞尽脑汁想办法拖延时间。
待他去向知府旁敲侧击一下,看看卫河墨到底给知府灌了什么迷魂汤药,再想计策扭转眼下对他不利的形势。
他想得很美好,可是卫河墨看出了他的小算盘,却是不打算给他拖延的机会了。
卫河墨眼尖,在吴长吏身后看见了两个眼熟的人脸,心中有了数。
“我看吴大人似乎找知府还有要事的模样,就不麻烦您再陪我回去跑一趟了。”卫河墨轻扬下巴,朝人群中的方向点了点头,“大人随便给我派几个人到府中拿人就好了。”
吴长吏堵在喉咙里面的说辞还没说出口就被卫河墨抢先一步,叫他憋屈得不知如何是好。
“大人,这都是您的下属,您随便派人吧。总归是知府大人的吩咐,谁做都一样。”
吴长吏心中一把无名火燃烧得正旺,却拿卫河墨无计可施。
知府知府知府!拿着鸡毛当令箭!
真当我没办法治你了吗!
他险险就要喊出口,还是硬生生憋回去了。
知道有这个小鬼在这里纠缠,他打的算盘是没有办法成功了,吴长吏懒得再看,随意往身后点了几个人,“你,你,你,你们带他去。”
说完,吴长吏大袖一甩,背影愤愤。
在其他人还在两眼相望,犹豫着思考吴长吏指的人是不是自己,要不要去的时候,胖小吏和高小吏迫不及待站出来,“大人,我们去拿牢车。”
有了他们打头,其他人松了一口气。
挡箭牌在此,吴长吏就算是事后要算账,也怪不到他们了。
于是稀稀拉拉又站出几个人。
卫河墨满意点点头,“好了,拿上要拿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