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皮外伤占大头啊。”卫河墨一页一页翻阅着,几乎每隔几天范医师就会到陈府出诊一次,这样频繁的次数,不难想象徐夫人在陈力海手中过的是怎样水深火热的日子。
他找到最后一次记录,上面写着徐夫人是因疯病太过于严重,水米不进,身体虚弱而亡。
程子君点出本质,“那不就是饿死的吗?”
卫河墨把医案合上,思忖着道:“只是不知道是真的自己不吃,还是别人不给她吃。”
眼见医馆里面来看病的人越来越多,卫河墨他们也不好多留,只能出去了。
高小吏憋不住话,“大人,你是觉得陈大人这个案子和他的夫人有关系吗?”
“不一定,只是如今没有线索,所以只要是有关的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他话锋一转,问两个小吏,“你们有查过徐夫人吗?”
胖小吏没想到卫河墨还会问他们,“啊?查过,但什么都没查出来。”
卫河墨:“她家在哪里,听说是开豆腐坊的是吗?”
“这确实是,只是徐家早就没人了,豆腐坊自然也没开下去。”高小吏道。
“诺,前面过一个巷子就是豆腐坊了。”
“没人了……是都去世了吗?”卫河墨看到前面不远正好有一个茶铺,领着他们进去坐下,详细了解徐家的事。
胖小吏本来就不是能憋住话的人,卫河墨这一问顿时打开了他的话匣子,滔滔不绝说起来,高小吏想阻拦都拦不住。
唉……
高小吏暗自叹气,他们的上司看不惯卫河墨,觉得一个小毛头,不过是旁人吹嘘出来的声名,还得了知府的看重,大老远把人请过来,所以勒令他们底下的都不许给卫河墨提供帮助,让他自己查,看卫河墨怎么查出个花来。
结果就胖小吏这个脑子记不住事的人,人家一问就全倒出来了。
算了,反正他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
他们确实没查到什么东西,高小吏不相信卫河墨能靠这些就找出凶手,他们可是查了好些日子都一无所获。
卫河墨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这么一个插曲,还在专心听胖小吏的话。
徐彤夫人家里就她和哥哥两个孩子,徐父徐母每天起早摸黑磨豆子,卖豆腐,就是为了挣银子把孩子养大。
没想到徐彤被路过的陈力海一眼看上,把人抬进家门做了徐夫人,徐家没仗着陈力海的势就觉得自家高人一等,还是战战兢兢卖豆腐。
可没想到长年累月的操劳,二老身体积累了不少病痛,徐母缠绵病榻没法下床,徐父也大病小病不断。哥哥更是在一次出去的时候,与人发生口角也被打得半身不遂,郁郁而终。
在徐父徐母终于撑不住,汤药无医相继去世之后,徐彤也紧跟着得了疯病,没过多久也死了。
徐家四口人,愣是没留下一个。
没人听闻不说一个惨字。
“徐夫人在未出嫁时,身边可有接触比较频繁的男子?”卫河墨想到老人口中的心上人,问道。
胖小吏:“没有。徐夫人平日就是安安静静帮衬着豆腐坊的生意,也不怎么出家门。倒是对她有好感的颇多。”
卫河墨有些失望,查来查去,好不容易有些线索,结果还没深查,就断了。
眼见时间也不早了,高小吏试探地问:“大人,今天还要查吗?”
“不了,你们忙了一天也累了,先回去吧。我和子君逛逛,来易山府一趟,也看看这边的风土人情。”卫河墨轻敲手指,眉眼带笑望向程子君。
胖小吏不懂怎么还没查到什么,卫河墨就说要去逛街了,“天也没多晚啊——”
“笨蛋,人家契兄弟之间的情趣,你打扰他们不是遭人嫌吗?”见胖小吏如此不懂暗示,高小吏恨铁不成钢,把人拽过去小声提醒。
这下他总算懂了,闹了个红脸,“大人好好玩,明日我们再过来。”
卫河墨浅笑摆手,“再见。”
胖小吏走到一半,忍不住回头看他们。只见程子君亲昵靠近卫河墨,脸颊亲密挨着,好似情人之间低语说着情话。
“真是般配……”胖小吏嘀咕着。
他浑然不知,卫河墨和程子君的谈话内容全然不像他想的那么甜蜜。
“很奇怪,这里一点妖气都没有。”程子君向自家墨宝儿汇报。
卫河墨不懂,“难道袁县令身上的妖气不是在易山府染上的?而是在别的地方?”
“不。”程子君正色说道:“按理来说,每个地方或多或少都会有精怪,除了京都,天子脚下,有人坐镇,精怪不敢靠近,才会一点妖气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