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凉风往脑门上一刮,姜深雅稍稍清醒了些,自觉刚刚有些不冷静了。
没维持住乖乖女的人设,还把人激得跳脚,父亲之后多半又要开始找茬使绊子了。姜深雅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嘲简简眼里温柔冷静的深雅姐姐其实没有那么冷静,可能骨子里还有点疯。
疯就疯吧,做人哪有不疯的呢?
姜深雅弯下腰随手捡起路边花坛的一块鹅卵石,回手就朝姜家大门砸去,可惜她平日没干过这种捣蛋的活,实在缺点儿天赋,石头砸在姜家门口两三里的空地上就停了,碰都没碰到墙。
姜深雅‘啧’了一声,晃着包走了。
借由走路的时间把负面情绪消磨得差不多了,姜深雅心绪平和了些,拿出手机联系章永杰开始处理正事。她先问了章少爷一句:在哪?
“在公司。”章永杰难得不废话,而且有些急切地回复,“打听清楚了?”
姜深雅说了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让章永杰找她面聊。
做事拖拖拉拉的章永杰这次还挺有效率,很快就开着车过来接上姜深雅,把人带到了章家底下的一个酒庄密谈。
姜深雅感觉到他这次的急切和谨慎,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等章永杰清退闲杂人等,她也不客气地自己坐下来,懒洋洋地开口:“看来廖家不好对付啊?”
“别幸灾乐祸了。”章永杰神情严肃,脸色黑青,浑身上下写满了‘烦躁’俩字,像个要炸第二轮的炸药包,“姜家那边什么情况?他们到底来凑哪门子热闹?”
“姜家找你麻烦?不应该啊。”姜深雅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想了想,笑道,“也不是不可能,姜家所有旁支加起来都凑不到一个脑子,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他们还真干得出来。”
章炸药包身上马上要燃到底的引线熄了一下,章永杰直问:“怎么说?”
“廖家和姜家旁支大概不是一伙的。”姜深雅说,“他们要是一伙的,姜家旁支肯定被廖家拿来当枪使了。”
章永杰虽然是个不学无术的大少爷,但毕竟是商业世家从小当继承人培养的孩子,身上自有一股商人的敏锐:“他们利益不一致?”
“姜家逼婚只有一个目的,把我弄出去。”姜深雅说,“他们怕我爹把姜氏集团给我,或者给你。他们打的算盘是我一结婚,就逼着我爸从旁支过继继承人,等继承人即位,就能把我爸架空。”
姜深雅说一半,章永杰就把事情想得一清二楚的,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嘲讽道:“他们是不是傻?你爸那老顽固的性格,肯定不会把继承人交给你,不过继旁支也是把位置给我,我一跟你结婚,即位不是更名正言顺?一群蠢货。”
姜深雅忍不住想,连章永杰都能想明白的事,姜家旁支一群人都想不明白,看来这一族真的凑不出一个脑子。
章永杰越说越气,炸着毛和姜深雅吐槽:“你知道他们昨天干嘛来了吗?昨天,你那个叫姜炳的表叔,带了一堆亲戚长辈来我公司,要开我的秘书,还有好几个女员工。他神经病啊!从一楼一路走到十五楼,每一层楼都停下来,见到个女的就骂,老子还在外边开会了呢,急匆匆赶回来,整个公司都暴动了,所有女的都在我面前哭。我找到他跟前,你猜怎么着,他还指着我鼻子骂呢,说我心思不纯招女员工,说工作场和就不该有女的,你说他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
姜深雅被吼的双耳欲聋,怜悯地看向章永杰:不得不说,这真的很有病。
章永杰激动地撑着桌子站起来:“老子再饥渴,也不至于玩到自家公司头上,人都来给我干活的,他这一闹,都没人干活了,全都在哭!老子昨天光安抚员工都安抚到嗓子哑了,慰问奖金发了一大笔钱,结果今天还好多人气着不肯来上班,集团董事抱起伙来弹劾老子,靠!”
气愤至极,章永杰狠狠地拍了下桌子,用力到手掌直接全红。
好疼!但自己正气着,此时龇牙咧嘴影响发火的气势,章永杰只好强撑着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在桌子底下狠狠甩了甩手。
“还行,”姜深雅聊胜于无地安慰,“我看你现在骂的状态挺好,嗓子也没怎么哑,还能在安抚一轮员工呢。”
章永杰:“......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我今天回去给你打探消息还被甩了一巴掌。”姜深雅无所谓地说,“这个够不够安慰你?”
章永杰这才注意到姜深雅有一边脸有点红,皱了皱眉:“你爸打的?打你干嘛?”
“发火呗。”姜深雅说着,指了指自己被打的脸,“别把火发我身上,不是我惹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