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大夫终于大手一挥示意推拿结束时,季青衍浑身汗津津示意自己得缓一会儿再起来,而李阅川则是淡定去护士站要了两个碘伏棉球。
季青衍看着消毒回来的李阅川,以及李阅川虎口那一圈见血的牙印......
“轰!”
七窍冒烟。
李阅川笑笑,用未染棕黄的那只手掌覆上季青衍湿漉漉的大眼睛,“没事儿。”
季青衍像只鸵鸟一样把头朝下埋在自己臂弯中,不说话也不动弹,直到下一位患者进入病房,才慢吞吞往床边爬。
李阅川左胳膊横过季青衍的脊背卡住腋下,右胳膊平举在季青衍腰腹处,隔空形成环抱的姿势。
“扶着我,别害怕”,两人此时头抵头,李阅川说出的每个字都完完整整钻进季青衍的耳道,毛茸茸的触感让人心痒。
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季青衍把手搭上身前结实的小臂,借力站起身。李阅川小臂修长匀称,肌肉成条状隆起,相贴处皮肤触感温热紧致,季青衍心酸得想哭。
有件事李阅川不知道。
他们从缅甸回来后不久,季青衍在商场碰到了带孩子吃饭的队长刘小天,寒暄后他突然不着四六问了一句“你们在那边是住一个屋吗?”
短暂的怔愣后刘小天点头,“是啊,四人一屋。”
“李阅川打呼噜吗?”
刘小天以为自己听错了,用眼神询问了一遍才确定老板真的要问这个。
他想了想答:“小川睡相好得不得了,别说呼噜了,连姿势都不变一下。晚上什么样,睡醒还是什么样,我们还拿这事儿开他玩笑来着.....”
后面的话季青衍没细听,李阅川当初强行找的借口化为冰锥,在一个月后隔空扎入季青衍的后心。
他果然察觉到了。
季青衍舍不得,半年来李阅川作为一个独属于他的具像化的念想,让他的心意丝丝缕缕有了归处,于是那些甜蜜中的玻璃渣子,他选择了刻意遗忘。
“小川,你把我送回家吧,我在这附近有套房子”,季青衍不纯是占便宜,也真是腰酸软得厉害,经不住一路颠簸回基地了。
“哦,好”,这个情况就算季青衍敢走,李阅川也不敢拉。
这套房子是季青衍在市内最常住的平层,也是最喜欢的一套,装修都是他亲自把关的。房子不太大,120多平方的小三室,一间主卧、一间客卧、一间书房外加两个卫生间。
“你把我扔沙发上吧”,季青衍扶着玄关柜子,颤巍巍往沙发挪。
“.........”,李阅川赶紧上前一步给老板借力,并把人送到沙发躺好。
季青衍用尽洪荒之力维持面部表情惨兮兮,他夹住一半嗓子,气若游丝央求:“帮我拿一下柜子里的饼干,多拿点,我中午和晚上都吃这个。”
“.........”这要是再听不明白李阅川就不用活了,他看一眼手机,“中午现做饭来不及了,定外卖吧。”
季青衍眼睛霎时锃亮,马上问:“啥意思?晚上给我做饭啊?”
“你想吃就做呗”,李阅川松松肩膀。
中午两人吃过外卖后,季青衍就被扶进了主卧,躺在床上他都觉得自己在做梦,就这么同居了?晚上还亲手给我做饭?啊?
季青衍不想睡,这么暧昧的机会可不常有,睡过去太浪费了,然后一个转身的工夫......就.......睡着了。
主人在卧室呼呼睡,客人就比较难熬了,更何况李阅川不是普通的客人,而是房主的员工。
他拉开冰箱看了一眼食材,本以为依照季青衍的个性家里冰箱里应该全是零食,但里面东西意外的很全,中西餐都有。
李阅川根据食材掂量个几个菜,一看时间才下午2点,距离晚饭至少还有3个小时……
乳白色的面粉小范围腾起又飘飘洒洒落下,李阅川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随即加进牛奶、砂糖和鸡蛋,再朝一个方向均匀搅拌。
卧室里的伤患在烘焙特有的甜香中醒来,季青衍眨巴眨巴眼睛,拖着酸软的腰蹭进厨房。
厨房的暖黄灯光把李阅川冷峻的身形勾勒得温润如玉,围裙上端挂在他修长的脖颈,下端堪堪盖住大腿,后面则是随手打了个蝴蝶结,两片翅膀正正好搭在两侧深凹的腰窝里。
甜品师傅身穿黑色紧身背心,系着浅粉色的围裙,正抿着嘴唇专心给小蛋糕胚子脱模。
季青衍看傻了,那一刻好似天地间仅剩李阅川劲瘦有力的腰和翘得不可思议的屁股。
他半晌没说出话,就那么幽幽地看着,直到铝制模具“咣当”一声砸在案板,才猛回神指着一排金灿灿的小蛋糕问:“这,你你你,你烤的?”
李阅川头都没回,“嗯,看到有食材就试着做了一下。”